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装着的居然都是一些她小时曾经用过或把玩过的器物。 更没想到,母后一直都给她留着! 哪怕里面的东西都是她小时玩过一段时间后就丢了,换成别的新鲜玩意。 这匣子里放在最上面的就是一个精致的蝈蝈笼子,还刻了常人看不懂的花纹,倒是里面的蝈蝈早就不在了。 这是她跟当时京中那些爱玩的纨绔子弟学的。 蝈蝈笼子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团扇扇面上绣的绿油油的一团,针法潦草得令人不忍直视。 这是她少时被母后压着学针线,学得让母后直摇头,最后无奈放弃的成果。 姜令曦强忍着掩面的冲动,又继续往旁边看去。 小孩手臂长的竹剑,差不多等比例的小弓,还有一些其他同样是用植物做的没多少杀伤力的武器。 这是她小时不忿只有兄长能跟武师傅习武,就找府中的匠人给她做的武器,母后知道后非但没有制止,还帮她在父皇跟前据理力争。 更出来打开看就被一旁的工作人员给眼疾手快制止了,但她猜测这十有八九就是她小时候练字习画时候一部分还算看得入眼的作品。 小时候从长辈那里得到的夸奖,往往能让孩子高兴好些天,她小时候自然也不例外。 但,现在发现这些东西,姜令曦觉得自己在这后世人眼中向来英明神武的形象,怕是要打一部分折扣了。 不过此刻她心里更多的还是感怀。 自从她把一众兄弟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贬斥的贬斥,再加上朝堂政务繁忙,当皇帝越久,跟母后的关系也越来越冷淡。 她一直都以为,母后应该是觉得曾经绕在膝下伶俐懂事的女儿早已经不在了,换来了一个充满野心和威严的帝王,尤其是在她连嫡亲的兄长也能面不改色处置的时候。 可看着眼前这些依旧保存完好的东西,她就在想,当初自己要是不那么倔,在去母后宫中请安的时候肯开口倾诉一下自己的内心,她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缓和一些。 毕竟,她们原本也是那般亲密的母女啊! 只可惜,现在她能想到这些,也晚了。 沈云卿静静站在姜令曦身侧,看着她无意识抚摸着匣子上花纹的手,多少也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 自他进入朝堂,也曾在一些大型的宫宴上见过向来隐居不问世事的太后娘娘,能察觉到这对天家母女之间关系的僵硬。 他原以为太后是怨怼着陛下的,但现在看到这匣子里的物件,以及陛下眼底流露出来的感伤。此刻想来,这对母女心里都有着对方的,却至死未能缓和。 “你们给打开了!” 从身后传来的惊讶喊声打破了殿内的安静,姜令曦下意识反手关了匣子,和沈云卿齐齐回头看过去。 就见傅云臣脚下生风地走过来,直接越过他们俩,走到匣子跟前,一边小心翼翼打开,一边开口问道:“是姜助理打开的?没想到姜助理还有这门手艺,失敬失敬。不过这都打开了怎么还合上,就算要合上动作也别这么粗暴嘛,万一这匣子里的东西真是元昭帝曾经所有,那可真是太宝贵了。” 说完又叹了口气,“关于元昭帝的遗物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历代其他帝王一比,那简直可以称得上物以稀为贵。” 姜令曦这会已经认清现实,这匣子和匣子里的东西肯定是没法再藏起来了,她都已经打算破罐破摔了,又听傅云臣这话,不由挑了挑眉。 “元昭帝的遗物,很少吗?” “岂止是少,那简直是少得可怜。先不说元昭帝的陵墓从至今没人找到,还有把玩收藏的器物,甚至是一些写的字,作的画,我至今都怀疑,是不是全都拿去用来陪葬了,要不然怎么一件都找不到。” 姜令曦听他这么说,皱了下眉。 临终之时,她曾交代自己的葬礼一切从简,甚至如果可以的话,火化了也无不可,总好过一点点腐烂,更不可陪葬一些珍贵的物品。 在战场见过无数生死,她才不管什么事死如事生,只知人死万事休。 难不成下一任皇帝压根没按她说的做? 傅云臣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匣子上,姜令曦此刻也陷入了沉思,是以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站在另一边的沈云卿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鼻子。 “让我看看,这匣子里究竟都有些……” 剩下的‘什么’二字,在傅云臣看清匣子里摆放着的东西后,默默消了音。 换成了,“这都什么?” 姜令曦抬头望了望翠微殿上的雕梁画栋,又低头看了看脚下打磨平整的金丝石砖,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说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