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R上全都是他们所有人这段时间的训练片段。
天色将明未明时跑道上一圈又一圈的晨跑。
体能训练室里挥洒的汗水。
驾驶着赛车驰骋在赛道上你追我赶。
还有在多媒体室里如学生般上课认真做笔记，还有每隔几天的小测，有人想不出答案急得抓耳挠腮。
有人看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但笑着笑着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体验过这一遭，哪怕最后会被淘汰，他们仍然会觉得遗憾，但并不后悔这段时间的付出。
等到VCR播放完毕，封序又给了大家一小会的时间来平复情绪，这才拍了拍手开口道：“其实你们这段时间的进步都很大，我虽然不像戚教练时时都在你们跟前，但你们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能坚持到现在，你们在我心里都是合格的。”
“曦姐跟肖彧是优秀。”
封序看向接话的人，笑着点点头，“对，有时候只做到及格还不够，竞争一向是残酷的，所以在你们里头，最终能够出演《疾风》的，”他伸出五根手指头，“只有五个人。”
哪怕早就对自己的去留有了心理准备，但终于到了这一刻，众人呼吸还是不由得急促了几分，整个活动室里的气氛也随之紧了紧。
封序抬眸看了眼因为来得最晚坐在最后面的姜令曦，这丫头是所有人里面最镇定的。
“那我就直接念名字了。姜令曦，肖彧……”
陈可云肩膀下沉了些，没继续听后面的名字，而且也不重要了，只回头朝坐在后面的姜令曦看过去。
这一看，就看到一双依旧平静淡然的眼睛，好像早就视这个结果囊中之物一般自信笃定，心下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一场竞争，她真是输得彻底。
不过，输也要输得起。
“恭喜，沈云霄。”
姜令曦对上陈可云看过来的眼睛，“谢谢。”
陈可云起身准备离开，即将跟姜令曦擦肩而过的时候脚步又顿了下，“你一开始真不知道我是谁？”
姜令曦：“……真不知道，想着来了不就不知道了么。”
陈可云：“……”
理是这个理，但你事先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么？
她被这个回答给堵得无话可说。
苏琳儿本来也要走的，既然没被选上也就没留下的必要了，出去她就准备通知助理过来接她顺便收拾行李。
这将近一个月自己住没人帮忙收拾整理实在是烦死她了。
但在看到姜令曦和陈可云居然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后，她顿时忍不住心慌了一下，脚步也跟着慢下来。
正犹豫要不要凑近去听听，姜令曦看过来的一道视线把她给定在原地。
“看在你刚刚真心恭喜我的份上，给你提个醒。”姜令曦看着站在原地表情惊疑不定的苏琳儿，喊住正要抬脚离开的陈可云，“苏琳儿送你的香薰，能不用还是别用了。”
“你……”
陈可云猝然转头看过去，虽然跟姜令曦不怎么对付，但她们好歹朝夕相处了快一个月，也清楚姜令曦这张嘴有多毒就有多严，既然说出这话，那就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想到这，她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给咽回去，深吸一口气按纳住心头开始疯狂涌动的疑虑，“谢谢提醒。”
“不客气。”
苏琳儿见陈可云出去连忙也跟了出去，小跑着追上人，这才状似无意问道：“可云，你刚刚跟姜老师说什么了啊？”
“没什么，跟她说了声恭喜。”
苏琳儿努努嘴，“哎，咱们俩都陪跑一个月。要是我一个月前接了另一个导演邀约，现在差不多也能杀青了。”
这话要是放在之前，陈可云也就当她觉得有点遗憾顺嘴抱怨一下。
但有了姜令曦刚刚的那句提醒，再听苏琳儿这话，陈可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我倒是觉得还挺有意义的，虽然竞争失败，但也不是没收获，我赛车技术提升了，我看你不光赛车技术比最开始好了不少，体能也提升了很多，以后未尝没有用。”
“哈哈，”苏琳儿干笑两声，“这么说也有道理哈哈，我就是觉得万一当初选择另一条路，收获会更大而已。”
“没有万一。对了，你通知你经纪人和助理没，我记得你说过是你助理开车把你送过来的，我倒是有车，但咱俩不顺路，恐怕没法送你。”
“不用不用，我正准备给助理打电话呢，我那房间，这一个月弄的跟猪窝一样，助理不来帮忙我怕是要收拾到晚上了。”
“嗯，我待会还有事就先走了。”
“额，以后常联系啊。”
陈可云回到房间反锁上门，不着急先收拾行李，径直走到床头柜前。
那里放着一瓶已经挥发了差不多一半她早已闻习惯了的香薰。
她也不是什么人给的东西都用的，这香薰是个挺有名的牌子，这么小小一瓶也不便宜，还是全新没拆封，她才直接给用了。
但姜令曦让她别用这香薰，难不成真的有什么问题？
最后这剩下的半瓶香薰被她给包裹得严严实实塞进了行李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