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在深圳这段时间,不认识什么人,难得闲下来的时候,也没什么事好做。后来认识了个开录像店的兄弟,晚上租的房子吵,我有时候就会去他店里看录像。”
他继续说:“我在他那儿看了不少电影,我看他们求婚的时候送戒指,新娘子都很高兴,我周围也有不少人结婚前都准备了婚戒。”
免免当然知道很多年轻人结婚前,男方都会准备好婚戒用来求婚,只是人家一般都隐瞒得很好,不会直接说出来,力求戒指拿出来的那一刻给女方一个惊喜,让女孩留下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美好回忆。
而欧阳轩,这说得直白的,就差把“我要送你一枚戒指向你求婚”这行字刻在脑门上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欧阳轩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免免被他刚才那一吻亲得晕头转向,也不想再同他计较什么现在到底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求婚的时候这种事了。
她忽然有一种“算了,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把他拦回去咋地”的无奈心情。
当然,免免不好意思承认,这层“无奈”的底色,归根结底,是喜悦、感动,是所有她在看完那段录像以后,心中压抑的、由爱而生的情绪。
欧阳轩打开了那个红色的小盒子。
说实话,就在他拿出盒子到打开中间那几秒,免免就已经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次那枚戒指可能会是的样子。
她也见过别人的婚戒,普通老百姓的戒指大多是铜制的跟银制的,体面些家庭的孩子能送出知名品牌的金戒指,是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的。
婚戒,无外乎就这几种,小盒子中出现哪一种款式的戒指,免免都不会觉得惊讶。
欧阳轩的“求婚”确实太过唐突,太过不应该,可是她压抑不了自己内心的期待,那是自然而然萌生出的心绪,不受任何礼仪、规范和道德层面的束缚。
心中百味交杂,终究是喜悦占了上风,而欧阳轩准备好的那枚戒指也终于出现在了免免的眼前。
跟免免心里想的样子都不太一样,银色的戒指上镶嵌了小小的朱红色的宝石,戒指圈不粗,整体的造型比免免见过的婚戒要秀气,却因了那颗红色的宝石,而丝毫不显得寡淡。
欧阳轩看了一眼免免的脸色,似乎有些担心免免不喜欢,他解释道:“我没有买金戒指,哎,其实我一开始是想买金的,他们都说金戒指有牌面,我想着要给你最好的。但结果我一进珠宝店就看上这个了,是银的,不是金的,但是感觉……你戴上会很好看。”
欧阳轩从没有跟免免说过,她在他心里,就像这颗红色的宝石一样,也是个精致的红彤彤的小女孩儿。
两年前的国庆那天,一身大红色袍子,抱着琵琶登上舞台的谢免免太过惊艳,那是欧阳轩这二十多年的生命力最鲜亮跳脱的一抹色彩。
银色的、细细的戒圈,和红色的宝石,一如免免本人,如此素净温柔,却是他心尖上的红宝石。
免免垂下眼睛,用睫毛盖住又湿润了的眼睛。
“我很喜欢。”她轻声说道。
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很难不为这样赤诚的爱意动容吧?
欧阳轩再心急又怎么样呢?他努力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一个从前寡言少语独来独往的男孩子,几乎被生活磨砺成了另一个人,却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如此忐忑地为她捧出了一枚戒指。
他已经为她准备了这么多,她难道还要强求他继续为他们的爱做准备吗?
免免没有等欧阳轩给她戴戒指,她自己主动拿起那枚小小的、镶嵌了宝石的银色戒指,戴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
正正好好,一丝也不宽松,一丝也不紧箍,简直就像是为她的手指专门订做的。
欧阳轩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有想到免免会如此“主动”。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又喜形于色起来,免免还真是第一次见欧阳轩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展示出这么多种生动的情绪。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欧阳轩咽了一口口水,直勾勾地盯着免免。
免免垂下眼睑,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虽然没有直视欧阳轩,但她的余光依然能瞥见,这个男人欣喜若狂的表情。
所以,男人一旦爱上了一个女人,就再也不酷了吧?
免免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