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救我,小人之命危在旦夕啊!” 帷帽之下传来长叹,沈朝道: “你若是平日里与人为善也罢了,偏偏你作恶多端,现下进了大牢,也不知多少人会拍手称庆。 “若是当初你按照我那锦囊上所写行事,也不至于到如此不可挽回之地步。 “我如今哪里有法子救你?不过是前来为你送上这最后一份断头之餐,也算全了你我之交集。” 郑大的眼神灰败下去,就在沈朝以为他已彻底绝望之时。 郑大突然下跪,额头直在地上磕出血迹: “您如此才智,必能救小人与水火之中。求您为小人出一策,若是此番能逃出升天,小人必赴汤蹈火不在话下。” 见帷帽之下仍是不发一言,郑大悲怆道:“您若是不肯救小人,小人便在此长跪不起。” 郑大磕头之声愈发响亮,没有停下的趋势。 “你,你,这又是何苦啊。” 郑大终于听得帷帽之下一声无奈的叹息,“如今唯有一法能有一线希望,只是——” 郑大忙道:“无论何法,小人皆愿意。” 沈朝道:“只是需得你全心信任,不问缘由只管执行,你可做得到?” 郑大的眼中饱含泪水: “先前是我愚蠢,不信大人所言,丢掉你给的锦囊。此次小人必当全听大人指挥,大人之德,小人没齿难忘。” 沈朝的声音慢悠悠: “既如此,我让你承认你的确杀了程老爷。” 这是让他直接送死?郑大只觉满心荒谬,什么馊主意! 走出牢房之后,沈朝终于露出这几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她猜得果然没错。 吴府大火之时,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乃是决明子所为,这官府都不闻不问,分明是不想招惹是非。 如今又出了程明武暴毙一事,这位县令虽不想招惹是非,但也总得跟朝廷有个交代。这郑大自然是最合适的替罪羊。最好找证据,最好拿捏。 她在永安县的身份早随小妾的那个身份一同死去。 而决明子?这人可不好抓,又容易招来是非。 而郑大对于这位胆小怕事糊涂官来说,可不是最合适的人? 她怎会对郑大发善心呢?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救郑大,自然是要利用郑大达成她想要的结果了,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天日昭昭,一切恶鬼都应该在日光之下无所遁形。 夏末初秋,按理山南道的日子不会太难熬,可今年偏偏格外的磨人,过于炎热的天气烤得田里的庄稼也蔫头耷脑。 农人在愁苦今年的收成,县衙里的县太爷在烦恼今日的冰怎得降不下温,哪怕有人打着扇也烦躁得无心案牍之事。 “好消息,好消息。” 声音由远及近,直传入大堂中来,也惊扰得县太爷从燥热中清醒过来。 原是衙役未等通传便莽撞地跑进来,果不其然挨了县太爷一记打。 县令拿过侍从手的扇子怒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衙役忙跪下叩头认罪:“是小人鲁莽了,大人见谅。” 得了衙役的谢罪的话之后,县令又是好生教育一番凡事不得鲁莽之类的话,这才将扇子递还给侍从。 他重新躺在摇椅之上,阖目慢条斯理地问道,“何事?” 衙役难掩心中喜悦:“大人,那郑大认了。” 县令猛地坐起身来,一摆手教侍从别扇了,却听衙役道,“只不过这郑大请求能公开审一下这桩案子。” 公开审案? 县令脸色变来变去,还没做好决定。 一旁跪着的衙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等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县令发话。 一旁的青衣侍从俯身缓缓道:“大人,此事于您百利而无一害,反正这郑大已认了罪,您何不如开堂审理,也教这永安县的百姓一睹大人断案之风采。 “二来,您应了郑大的请求,可不是让他对大人您感恩戴德至极,又体现大人宽和公正的品格。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衙役偷偷地抬头瞄了一眼县令身边这位大胆的侍从,其身着普通小厮的衣物,但细看其面容俊逸不似寻常人。 尤其眉眼温和舒展,朗朗如明月清风入怀,通身气质更是鹤立鸡群。 难怪乎敢如此同县太爷说话,衙役已在心中下了定论,此人定不凡。 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