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色。 那是鲜血的颜色。 他很快就发现,这一次他仍然是顾依依,但灵魂却被困在她的身体里,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现在的顾依依,是她自己。 顾依依的衣衫破碎染血,浑身狼藉,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脚步踉跄,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从面颊滑落。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是被欺负过的样子。 一路上,她碰到了很多路人,但大部分人只是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有些掩嘴低声议论,发出嘲讽的轻笑。 顾依依紧紧咬着唇,口腔中满是血腥味。 她低着头穿街过巷,像受伤的雏鸟一般,本能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推开门,迎面就飞来一块臭抹布。 中年女人的叫骂声迎面炸开:“一天到晚不在家,去哪儿鬼混了!” 顾依依咬唇:“妈,我……” “等等,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中年女人见鬼似的瞪着她,脸色突变:“好哇,你不会偷偷在外面做脏事儿吧?” 她二话不说,抄起桌边的鸡毛掸子就抽了过来:“你是不是天生贱、种,啊?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你竟然去外面乱搞?” 顾依依本就遍体鳞伤,此刻又被责打,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沙发边上。 “你装什么?” 中年女人把鸡毛掸子一丢,上前就来她身上一顿搜:“既然出去卖了,应该收钱了吧?” “你长得好看,又是大学生,肯定能卖不少……钱呢,你藏哪儿了?” 顾依依呆呆地看着不停撕扯着她衣服的母亲,眼眶生疼,可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妈,我没有……卖!” 她一把推开母亲,拢紧自己的衣服:“我只是去做家教……” 话音未落,阁楼上熊孩子忽然探出头来,手里还攥着个钱包。 “妈,看我找到了什么?” 他得意地打开钱包,展示着里面厚厚一沓百元大钞:“快看,姐姐藏了好多钱!” “不能动!”顾依依看到钱包,霎时浑身一冷,她刷地站起身要去抢钱包:“那是我存着有用的!” 可她还走出两步,就被中年女人一把拽住头发,狠狠往后一掼。 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桌角,鲜血顿时顺着面颊流下。 “好哇!你上哪儿弄了那么多钱!” 中年女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拿过钱包手指沾着唾沫一数:“三、四、五……竟然有五千三,你个小贱、种,还说做家教,哪个家教能把人弄成这样子,还给你那么多钱?” “说,你是不是早就出去做那种脏事了!?” 顾依依呼吸急促,心口一阵阵地闷痛,她擦掉流进眼睛的血,低声哀求:“妈,那是我的奖学金,还有寒暑假捡瓶子,做零工存的……我存了好久,求求你还给我好不好?” “还?” 中年女人翻了个白眼:“我是你妈,你吃我的喝我的,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倒好,偷偷存这么多,一张也不补贴给家里!” “我真是白生你养你那么大,白眼狼,狗都比你养的熟!” 闻言,顾依依忍不住回嘴:“妈,我每次打工和发奖学金,都会上交一半给你……” 中年女人根本不听,她摆了摆手,把钱包揣进了兜里:“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掰扯,我告诉你,在你嫁出去之前,你别想存一分私房钱!” “还有,不准再出去乱搞丢我的脸,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还活不活了?” “妈!”顾依依苦苦哀求,“这钱我真的有用,求求你还给我,我以后挣的都给你,但这个钱你真的不能拿走……” “妈妈,我要吃牛排!” 熊孩子一把抱住了中年女人的腰,打断了顾依依的话:“步行街有家好贵的牛排,同学们都吃过,就我没有,他们都笑我!” “吃吃吃!” 中年女人没看顾依依一眼,她摸了摸熊孩子的头:“走,我们今天就去吃!” “我的心肝,妈妈绝不会让你比不上别人!” 说着,两母子亲热地挽着手扬长而去。 家门被重重地关上,顾依依浑身冰冷地靠着沙发,脸色苍白如纸。 “艹!” 张扬已经气得头顶冒烟。 “这对母子是什么狗东西,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叫作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