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更是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算了算了……” 纸人们犹犹豫豫的,还是离开了。 另一边,二层小院。 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左右,据柳绵说,离开的生门只有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之间能打开,一旦过了十二点,就得等第二天了。 于是郁小白带着几人又回到了最开始入住的小院稍作休整。 谁知刘大富和柳绵一见这小院,竟然神色一凛。 这地方,是刘大富在乡下的老家。 只是在刘大富长大后,他就搬了出去,很少再回来,没想到在这鬼蜮之中,竟然有这么一座熟悉的小院。 “我的房间在二楼,左边第一个。”刘大富捂着伤口,眉头紧锁。 “最破烂的那个?”郁小白一听就知道了,“只有那个房间没有好好装修。” “嗯。”刘大富解释:“当时妈说钱不够装修了,让我先住着。” 柳绵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进了小院,刘大富倒是没有住破房间,而是住的王虎睡过的第三间房。 这间房以前属于他弟弟,刘博书。 郁小白看了一眼,张芬和周槐住过的凶屋此刻已经恢复如此,大片血迹不见踪影,房间内干干净净,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决定今晚住这间房。 柳槐看着刘大富将小枫轻轻放在床上,一弯腰,身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她撇撇嘴,飘下去一楼翻箱倒柜,竟然也让她翻出来一些碘酒纱布之类的,还找到一板消炎药。 “别死在这里!” 她冷冷地将东西丢给刘大富:“你还得带着孩子回去!” “我知道了。”刘大富柔柔地看了她一眼,开始处理起自己的伤口来。 小枫依然是昏睡着,他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铺里,苍白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柳绵趴在床边,痴痴地望着他,怕自己伤着孩子,她浑身气息都收敛了。 “别担心,他差不多再睡四个小时就会醒了。”郁小白扫了一眼这个房间里的一家三口,指了指外面:“我出去一下。” “你干什么去?”刘大富皱眉:“现在到处都是危险……” “我饿了。”郁小白认真地看着他:“我得吃饭。” “……”刘大富愣住,肚子也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他老脸一红。 郁小白没理会他,径直下去一楼。 她到厨房里翻了翻,没看到什么存粮,连油壶都没有,灶台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灰,显然这个小院已经许久不住人了。 穿过厨房,便是后院,这里开垦了几垅菜地。 菜地里郁郁葱葱的,但大部分是杂草,根本看不到什么正经菜苗。 好在郁小白自己也是种菜的,她很快分辨出地里种了凉薯,也叫豆薯。顺着薯苗藤扯去,很快就找到根部,她抄起屋后放着的锄头,几下就挖出几个胖胖的大薯来。 凉薯可以生吃,洗净泥土,扒开黄色的皮,白白净净的薯肉就露了出来。 “好吃。” 凉薯生吃清甜多汁,而且饱含淀粉,饱腹又解渴,实乃救星。 郁小白正大啖薯肉,眼角余光却看到小院篱笆外,一道熟悉的灰色影子一闪而过。 “嗯?” 这影子她看了将近十年,已经熟悉到仅凭一片衣角就能认出来——是龚叔。 她擦了擦嘴角,将余下几个大薯捆在一起,拿回放在客厅,随后拔腿追了上去。 那影子走得并不快,但郁小白却一直追不上,那人好像故意吊着她一样,不远不近地让她缀着,像是要引她去什么地方一样。 如果这人真是龚叔,那他想告诉她什么? 郁小白提起一口气,狂追了两里路。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陌生之地。 这是一间小小的土地庙,说是庙,不过是一间破败的小棚子,棚倒一半,屋塌半拉,土地像歪歪斜斜地趴在地上,香炉烛台一概没有。 那黑色影子就站在这破庙前,似乎专门在等郁小白。 等郁小白走近,她才发现,那黑影也是一只纸人。 但这纸人却与村中那些纸人不同,他做工精细,西装革履,纸是上等的纸,西装还印着金线暗纹,连油彩都散发着清香。 这是长期和柳山百寿园合作的那家纸扎铺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