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鬼新娘的呼吸打在刘大富的脸侧,气流温暖,湿润。 嗯? 刘大富一个激灵,鬼怎么会有温度,她……难道是活人? 等等,她说要认识他老婆!? 她知道绵绵在哪儿? “你……”他下意识就要上前,但鬼新娘立刻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 她轻轻一摆手,旁边的纸人就战战兢兢地上前钳制住了刘大富,刘大富没有反抗,而是紧紧盯着鬼新娘,随着她的步伐,一步步走进了那喜气洋洋的祠堂。 祠堂内非常宽敞,但是光线黯淡,全靠红烛照明。 猩红的光芒下,可见供桌上摆满了先人的牌位,粗略一扫,全是姓周的。 刘大富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大佛的影子。 纸人们押送着他们进入了祠堂侧边的一个小厅,一进门,便看到地上陈列着两具大红色的棺材,其中一副的棺盖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上头贴着一张红纸,上头写着四个字。 新娘张芬。 另一副盖得严严实实,则是写着新郎周槐。 灵堂内有两扇大窗户,但是盖着厚厚的红色窗帘,屋内全靠红烛照明,明明没有风,但是烛光摇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动烛焰。 鬼新娘一招手,纸人们便飞快退下,灵堂内瞬间空荡了下来。 眼看着两副棺材在前,刘大富咽了口唾沫,又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觉了,这鬼新娘怎么看都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吧? 他试探着开口:“你……你是张芬姑娘吗?” 只见鬼新娘一伸手,掀开了遮面的红纱,一张煞白的脸露了出来,但那张脸上却镶嵌着一双温润又冷静的圆圆眼睛,充满生机。 女孩轻声开口:“你好,我叫郁小白,我是人,我也是意外被卷入这里的。” “你……”刘大富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可王虎他们说死去的女孩叫张芬。” 郁小白面色平静地拉开了灵堂红色的窗帘,一具面目全非的女性尸体顿时展现在刘大富眼前,“张芬在这里。” 张芬显然已经死去许久,浑身僵硬,且已经出现了尸斑。 但她直挺挺地站着,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只是睡着了。 “……”猛地看见张芬的死相,刘大富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取代了鬼新娘?” “是的,我发现纸人们对棺材很是看重,但是又没有派人看守,所以我趁它们不注意偷偷溜了进来,藏在棺材里面。” 郁小白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刮下来一层白腻子,抖了抖湿透的中式新娘服,“还做了点伪装。” 她又从兜里拿出那个叠成千纸鹤的半截纸人腿:“我觉得有这东西在身上,他们可能分辨不出来我是不是人。” 刘大富默然,他们想方设法想逃离这里,眼前这女孩却主动潜了进来,还钻进了棺材……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半晌后,他才想起来问:“对了,你说你能找到我老婆?你知道绵绵的下落吗!” 提到这茬,郁小白眸光一凝,深深地看向刘大富:“我有一个问题要先问你,你确定你不认识刘莹吗?” “刘莹?” 刘大富一愣,想起那个一直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她。” 郁小白了然,难怪他们一点眼神交流都没有,原来在这个时间线里,他们竟然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既然刘莹不是他的老婆,那他现在的妻子又是谁? 郁小白想起来他口中的名字,“绵绵……柳绵?” “对,你真的知道绵绵!” 刘大富惊喜万分:“她失踪已经一年多了,我找遍了她可能出现的地方,半点线索都没有!最近警方才找到她的手机,定位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柳绵已经失踪一年多了? 郁小白想到提醒自己逃离的那个大辫子姑娘,以及她那双白骨可见的手。 “她在墓烛村的村支部,不过她好像有点害羞,不是很愿意见人。”郁小白实话实说:“她还告诉我,出口在村子东边尽头的水井处。”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工作证,又从窗帘后面拿出虎哥的背包,一股脑递给刘大富:“给你。” “工作证算是物归原主,背包麻烦你帮我转交给王虎,我看你们好像也认识了。” 刘大富接过证件和背包,他只扫了一眼证件,整个人便激动得发抖:“绵绵,真的是绵绵的工作证……我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