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带系于脑后,一抹红色足以衬得人分外张扬,面上从容不迫,清凌凌的长相恰到好处地与此厢激奋的氛围融为一体,不知不觉就能让人于数人中一眼就瞧见江凝初意气风发, “唰——”,随着裁判自中间抛出圆球,就有三五个人同时齐齐立于马背之上,伸出月杖要去够那圆球, 棍棒交击的木头声下,江凝初离那圆球不过半臂距离,正欲再去够,忽闻有人大声嚷着, “郑薇——” 江凝初当下偏过头去看,就见郑薇的马只是惊着了,不受控制得向旁快跑了几步,马上到娇儿人白了脸,好过是江凝初亲自选的,不算闹腾,稍稍用力拉了缰绳就停了下来, 江凝初皱了皱眉,冷声道, “看好马,别离我们太近——,别伤着了,”然后就又扑入那激烈的抢夺中去了。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郑薇这么害怕,就是强推就,也不叫她掺和进来,没得一个不小心摔了扭了的,可不好办。 枣红色的骏马在光下骄阳似火,飞驰而过,溅起一片泥土, “驾——,”江凝初猛得狠甩了缰绳,神色冷肃, 鞭子抽在马背上,当下便飞也似的向前冲去,逐渐逼近。 就刚才那一下的失神,这圆球就让人抢了先, 若说是场马球那就庸俗了,江凝初是个好强的性子,哪怕是没把握的事,气势上也不能输,装也要装出三分样子, 何况那郑大又是个爱张扬的,方才自队拿到球,第一时间就往她这阴狠狠的笑了笑,任她脾气再好,也不能在这小人这里吃了瘪,心下一定,又猛的甩了缰绳, 见人快速靠近,来势汹汹,郑大娘子收了笑,露出几丝慌张神色出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尘土飞扬,马背上传来的剧烈颠簸,倒让心中意气又燃起了几分,化作熊熊烈火,驭着骏马随意左右拐动,三两下便绕过挡在前的几个小喽啰,直冲那运着球的人去, 当下那人便失了心神,眼底慌张可见一斑,动作迟钝,连控球都险些失了方寸。 江凝初就等这一刻,战场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敌人等的就是你这片刻的事物,随即猛夹马腹,就听得马嘶吼一声,以迅雷烈风之势向目标而去, “这江娘子也颇有胆色了,竟是如此速度,寻常娘子尚且不提碰着马就能吓得花容失色,更何况这般驭马,没个几年功夫,只怕是早被跌下马去,摔得没个人样了,” 韩子尧眼里露出惊羡的情绪,自觉点了点头,装作颇懂门道的样子,“着实是女中豪杰了,” 谢宥珩斜眸望向他,又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场中如风一般的女子,倏的一笑, “比之你那手骑术,确实是差得不止一点半点,也不闲臊得慌,” “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何苦挖苦我,” 说完,就遭到某人那蕴含讥笑的眼神,直直的,如刀子直戳痛处,看得他心都凉了半截, 得了,他明儿个就问问那拾荒的收不收狐朋狗友。 谢宥珩说的也不算过,便是军中男子,也鲜少有这般骑术,更为难得的是女子一脸的从容不迫,漫不经心间就能游刃有余地驾马飞驰, 这种自信可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有的,那是强者睥睨天下的姿态,亦或是横扫千军的意气, 若是身为男儿,或许真能干出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出来,谢宥珩这样想,竟片刻失了神, 江凝初追了上来,那厮直面如此强劲的对手,似乎是放弃挣扎了, 实在是……那面色,恐怖如斯!自己若是不放弃挣扎,只怕下一刻就要被撕碎了,这是作甚,只是场马球而已,何必苦大仇深的样儿, 江凝初一个起身,那球杆顶开那厢不堪一击的防守,轻而易举地就将圆球收入囊中, 接着沉身坐回马背上,极为轻巧地拨弄着在草地上翻滚的圆球,在球杆下化作灵动的蛇,变化出千般滚法, “哎——,真是奇了!莫非是我看走眼,你瞧那玩意儿,一会儿像只憨厚龟,转眼间又是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这江娘子莫非是变戏法的不成,” 韩子尧本磕着瓜子瞧热闹,猛见这情形,不由得拍案而起,手中瓜子落了一地,面上笑容藏不住,仿佛在场上运作的是他一般, 谢宥珩使了个眼色搁一旁的婢女,那婢女瞧着了懂了意思,赶紧收拾这一地狼藉, 他没回韩子尧的话,只是静作在那,泥胎雕塑般,若不靠近一看,却是不知他的视线随着场上一人左右波动,面色沉下来,却并未露出该有的肃杀之气,反倒是……十分惬意?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