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等等, 要想配出纯正的红色极为不易,而这白玉碗中的颜色恰恰极为接近,差之毫厘,也很是难得了。 “娘子是在寻什么?这里的东西我都省得的。” 库房连着内间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布帘被一只雪白的手撩起,旋即出现一张女人的脸,年轻又奇怪。 来人主动开口,“我是这儿的手艺人李倩,娘子唤我倩娘就成,” 江凝初望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粗布麻衣,行为举止又落落大方,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又想起那日好像在名册上看到过此人,猛的记了起来, “我有印象,你好像是姑苏人士,怎的到了上京来了,”正好将那日的疑惑提了出来, 李倩眼底目光不经意间一闪,笑道,“娘子记性好,我是上京城寻亲来的,在郊外村子里歇脚,这不就碰上于娘子,恰好会写手艺,就被招来了,” “既如此,你在上京可寻到亲了?” “家中只剩我一人,也没留个信儿的,上京城繁华,千家万户的哪是一时半会儿就找得到的,”李倩说着,眼泪潸然泪下,花了脸, “有道是娘子心善,给了我一个落脚之地,千言万语,不甚感激,”一语罢,哭得更加悲情。 “可怜见儿的,竟是如此,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在,定不让你流浪街头,” 沈颜汐见人哭得伤心,平日里是没受过什么苦的,善心大爆发,拍拍胸脯就给人下了保证书。 江凝初对李倩的说辞半信半疑,信是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也确实可怜,那疑呢,自己也确实不确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不必谢我,这里每个女工都是如此,不单是给了你,” 李倩正抽泣着,闻言,都停了一瞬,随后讪讪地笑了一下,这东家还真是不好说话。 “这染料都是我们几个精心调的,错不了,娘子就放心吧,”李倩又江凝初一直盯着那染料,惟恐出了错,说话中都带着惊慌。 “我可没说哪里不好,你倒是多虑了,”江凝初正看着,杏眼一转,侧目看向她,温温柔柔的长相,此刻却迸发出审视的意味,像是要洞穿她所思所想。 须臾之间,江凝初收回目光,冷静如水道,“你继续干活吧,我们先走了,” 沈颜汐也不爱在这避不见光的库房里待着,拉人出来还是为着去江家珍宝阁扫荡一番,高高兴兴地先一步走了。 许是沈老板管得严,沈颜汐从未到过珍宝阁道二楼,更别提三楼了,这次简直如土匪一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急的掌柜的抓耳挠腮,欲哭无泪。 “东家,这新货都被拿走了,我可拿什么去卖啊?” “没了就先不卖了,把三楼关起来,就对外说有新一批顶尖儿的正在制作,工艺繁琐,尚需些时日,” 不过也就是推迟一段时间,这要买的人只会等得心急,保不齐多贵的都有人买呢。 末了,二人分道扬镳之时,沈颜汐特地从马车的轩窗上探出半个身子来,对她说些感恩戴德德话, “不客气,沈娘子,今日这东西我可就算在店铺的利润里了,我还得谢谢你照顾我生意呢,”江凝初笑道,眼尾勾起一丝狡黠。 沈颜汐拿的珠宝首饰都是积压在三楼已久的,价格昂贵,不好卖出去,等时间一久,又不受流行了,这次可算是一次性腾空了。 未等沈颜汐想通透,开始骂骂咧咧,就让车夫扬鞭,气急败坏的声音被淹没在马的嘶鸣声中。 自打初春一场小雨过后,上京城内是春光明媚,艳阳高照,许久不像今日这般,傍晚时黑云压城,雷公震怒,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毫不留情地打下来,院中栀子花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花苞垂着头,好不可怜。 金玉堂内,惜云给江凝初点上浓浓的安神香,伴着屋外阵阵雷声,恐怖如斯,睡得并不踏实。 次日,江凝初是被人匆忙叫醒的,惜云上下其手,一顿摇晃。 “娘子,于仆妇在屋外等着,说是店里出大事了,解决不了,等你给出个主意,” “什么?出何事了?” 将将才醒,眼睛睁开了,脑袋还迷糊着,昨日不是才去店里看过,这么快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