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却是末梢了,人流量大打折扣,还敢拿中心地段的价钱来算,打量着她着急买入,张口就来, “这邻近的铺子至多也才五贯一月,怎么到你这儿就足足多了两贯,” 这种阴私伎俩,也犯不上绕弯子了,索性就明说了。 老板眼神是恍惚的,随后假情假意笑了起来,“娘子可是弄错了,都是这个价,就当给您个面子,再少一贯,” 江凝初冷笑一声,那不还是六贯,合着话都说成这样了,还想着赚些呢。 “老板,我不急,大不了去别处再寻,就这价钱,总归有人乐意买我的账,可你还有时间等得起吗?” 都是碰对头了,一个急着租,一个急着出,谁又比谁高一等呢? 果真如江凝初知道的那般,这老板同样着急,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不过见好就收是个能屈能伸的,果断一口气五贯月租,当场签了字契完事。 接下来几日就是按部就班,店里该腾空的腾空,该装修的装修。 为女子所开的店,自然是精致华丽为佳,为此,江凝初可是弄来不少宝贝。 惜云从马车拉来的货物中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 “娘子,这不是夫人给您准备的红木桌柜吗,怎么全搬来了?” 许氏给江凝初准备了厚厚的嫁妆,衣食住行,无不具备,都是彰显着母家的重视,几年前身体还健在时,许氏就开始着手准备, 在闽地精心挑选的上好红木,请了江南名匠下手,做了这一套,屏风摇椅,各式匣子,花纹精美,木香悠扬, 还有名绣大家亲手所绣,耗时一年完成的门帘,凳套椅披等缎子,如今都被江凝初征用上来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这家店名义上是为女性所开,不论贫贱贵富,皆可前来,但到底蔻丹多为贵族女子所喜,寻常良家女子且不说知不知晓此等东西,就是知道,本钱也就摆在这儿,无非是自己不赚钱,或是倒贴钱才有人进店。 “可这也太多了吧,娘子你嫁妆都拿出大半了,”惜云一脸忧心,后又道,“该不会这次铺子的钱也是从嫁妆里出的吧,” 嫁妆除去家具用品,田地铺面,也少不了现金银钱, 江凝初笑道,“这才多少银子,不过九牛一毛,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实在不行,就拿你的月钱来接济我,” 听到自己要出血了,惜云立马闭嘴不说话了,果真是蛇打三寸,一招就制住了她的唠叨。 又过两日,店中一应俱全,店门口订上一块牌匾,名为“点绛唇”,木犀牌匾边缘金漆描线,左下角刻有栀子花样,江家商会名下的铺子都会有这样的标记,打狗还得看主人,名头越大,闹事的几率也就小了。 金灿灿的牌匾在一众没钱装修的店铺中很是打眼。 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于仆妇卯足了劲儿,拉开嗓子,震天动地, “点绛唇今日开张,减价三日,走过路过的青娥仙子们可别错过了,保你做过了满意得不得了,” 此刻是巳时,店铺位于东西方向的大街,不少出门采买的女子们都要从此处过路,加之鞭炮嗓声,一下子就吸引了注意力, 又让会做蔻丹的女工们一列排开在门前,各持一双玉手,上染不同颜色,置于腹前,端庄优雅,笑容可掬。 这么直直一看,就让不少男女驻足观看,有不少跃跃欲试的女子,碍于新奇不敢前去。 于仆妇眼力见一精,快步上前, “娘子可要一试,我们这儿都是上京城最好的女师傅,那指甲染出来最是好看,” 见女子有所悸动,又加大火力, “娘子试上一试,若是不好看,本店不收一分钱。” 那女子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这要不试,都对不起她自己。 垂眸低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承蒙您的厚爱了,”说罢,拉起同行的女娘就快步进了店中。 方才于仆妇说话的声音是特地提高了的,在场许多人都听见了,又见女工手如柔荑,一点红艳,美丽非凡,效果实是好,便一波接一波进入店内。 有道客人就是上帝,于仆妇热心肠,有眼色,侍候客人无不耐心体贴,又通晓蔻丹之事,在府内管事条理分明, 她便让于仆妇暂管点绛唇,白洛从旁协助,若是店铺生意好,定是给她记上一功,便是更加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