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纾解,紧绷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多时,惜云便带着家中常请的大夫过来了, 江凝初将手搭在榻上问诊,思考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惜云…你是怎么回来的,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惜云听到这话,一时有些错愕,看江凝初的神情又不像开玩笑, “娘子你别是烧糊涂了吧,梦到什么了,奴婢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时,大夫回话, “江娘子只是风寒有些体虚无力,现下已退热,将养几日便能大好,” “风寒?”江凝初有些疑惑 自己不是溺水了吗?莫非是着凉引起的,还有惜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得有些迷糊。 “是啊,娘子前几日同陆公子去静安寺上香,回来之后便得了风寒,夜里就起了高热,不醒人事,可把奴婢吓坏了,” 惜云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地将大夫送出门外。 上香?记忆里好像确实去过静安寺,不过那是元月份的事了,如今都开春了…… 眼神看向屋内,花瓶里插着鲜艳的红梅,屋内还烧着地龙,好像确实是元月份时候的场景, 所以,自己这是回到了被害前? 饶是平日里处事不惊,如今这样荒诞不经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有些震惊。 待惜云回来,抓着问了好几件事,这才确定自己确实是重生了。 等到彻底冷静下来,接受自己已经重生的这件事后,江凝初大脑飞速运转,觉得自己要好好计划一下。 陆明清和江晚夏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自己不知道,不过看那日两人亲昵的姿态,想必怕是早就暗送秋波了, 其次陆明清竟然冒着得罪江家的风险为了钱财一事对自己下手,看来他口中所说的那个计划应是非常重要。 正好,趁着重活一世的机会,将此事调查清楚,也不算辜负了老天的心意, 陆明清跑了没事,只是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江家家产要被谋吞,那不能够。 至于他们二人,江凝初向来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敢谋害自己,定然是要他们落得个万人嫌的下场。 “二娘子,咱们娘子正歇着,不好打搅的,”屋外传来声响, “咚咚”几声,听得脚步声愈发清晰,惜云没拦住人。 “大姐,听说你病了,”江晚夏面上担忧之色,语气关怀,假的像真的一样。 江凝初风寒未好,脸色苍白,这话一出,本就惨白的脸又冷上几分,看上去就让人胆颤心惊。 若说最让人难受的莫过于凶手站在面前,自己却不能将她大卸八块,反而还得忍着,江凝初憋着劲儿,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对于来人虚情假意的关心并不领情,语气幽幽道, “要说这病多半是被气的,我听说有人克扣府中月例,中饱私囊,” 视线冷不盯看向江晚夏身旁的侍女红莲,后者意识到后肩膀猛地一哆嗦,神色慌张。 前世江晚夏管事后少不了红莲的撺掇,碍于情面,只是稍稍敲打,想着让江晚夏自行解决,铺中事务又多也就没多在意,没想到吃相越发难看, 断了人的钱路,府中下人离心,做事没个规矩,江凝初建立起来的条条框框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也正是那日,陆家派人传话,也是她一口应下,江凝初不好失约,才中了圈套。 可以说她也是始作俑者之一,既然要报仇,那就一个也不能放过。 用眼神示意了下惜云,意会后,惜云狠狠甩出一沓账本, 账本与地面发出碰撞的声响响彻整个房间,主仆两人面色骤变,青红交替,好不精彩。 “二妹,这就是你养的人,敢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可是忘了这个家中谁说了算!” 病中声音嘶哑,却也并不妨碍气势上的威慑,让人不敢有丝毫违逆之心。 江晚夏狠剜了一眼只会发抖的红莲,眼神责怪她做事不力,随即柔声细语 “是我管教不严,姐姐莫要生气,这要怪就怪我吧,”语毕,眼眸一低,眼眶湿润,隐隐有视死如归之势。 江晚夏也摸不着头脑,往常江凝初对自己说不上亲近,但总归是不会亏待的,打骂也是不曾有的事,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偏江凝初今天没有轻轻揭过的意思, 呵,这可怜儿样做给那狗男人看去吧,没得胃里犯恶心。 自己主动讨打,可不就要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