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书敏抬头望向曾得功,忍着气道:“夫君,你若想纳妾进门,大可告诉我,为何私蓄外室?” “大娘子,你千万别怪罪曾郎!”陈容容伏在曾得功肩头,凄凄哭道。“是奴家心悦曾郎,不求名分,只愿服侍他一辈子。曾郎也是心疼我,这才得罪了大娘子。大娘子若是要怪罪,奴家愿一力承担!” “你!”王书敏才刚压下去的火,又翻了上来。“我何曾怪罪夫君,我只不过想问问他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我……” “大娘子!曾郎他心中有愧呀!”陈容容哭喊不停。“他曾发过此生绝不纳妾的誓,虽说心疼奴家一个弱女子,但从未动过让奴家进门的心思。大娘子就算恨奴家也无妨,打我骂我都使得,只是切莫同曾郎生分了!” 王书敏这才觉出陈容容的厉害来,慌道:“我何曾说要打你骂你……” “我书敏姐姐同她的夫君说话,你这外室为何三番五次地插嘴!”方如逸高声打断了她。 陈容容一愣,忙道:“奴家是怕大娘子和曾郎生分了……” “书敏姐姐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你是哪里听得的?还是故意说来污蔑于她!” “我!”陈容容见方如逸竟没被自己绕进去,心下大感吃惊。 “且不说你眼下还未进门,就算将来进了曾家的门,也得敬着我书敏姐姐,岂有随意插嘴、满口污蔑的道理!” 陈容容慌乱起来:“我没有!曾郎,奴家从未对大娘子有不敬之意!” 曾得功皱眉道:“大娘子同我说话,你别开口。” 陈容容没法子,只得委委屈屈地站在一边。 正当此时,元轼从后门入了花肆,避开人群,来到早就定好的雅间里。 才刚进屋,他却望见本该坐等的正五品昭信校尉张焦,竟扒在窗缝上,不住地往外看。 “张校尉为何不坐?” 听见元轼的声音,张焦回头,急得额间冒汗:“王爷不好了,曾郎中那个巴子货,居然把他外室带到花肆里来,不知怎么回事,被他的大娘子给撞见了!三个人当着京中贵眷的面,闹了好一会了!” “什么!” 元轼陡然一惊,快步走到窗边,启开一条缝,果然望见院中公子、姑娘围了一圈,伸长了脖子往对面的雅间里瞧,那雅间窗户大开,曾得功、陈容容和王书敏正在屋子里横眉竖眼,旁边还站着方如逸。 “方姑娘怎么也在?”元轼皱眉。 “多半是陪那王娘子出来耍玩的。”张焦扭头道:“王爷,要不要过去瞧瞧?曾郎中闹成这个样子,清流那边还要他不?” 元轼默然不答,脸色却甚是低沉。 这个曾得功,怎会如此坏事! 原本今日约曾得功和张焦到此,是为了商议礼部中何人可拉拢,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岔子。 自从知道曾得功私底下养了一个外室,他便时不时派人前去敲打,命曾得功千万不可带着外室到处显眼。 首辅江介是个痴情种,定是瞧不上三妻四妾之辈,何况曾得功曾在王家祠堂发过誓,此生绝不纳妾。 若他曾得功只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可他如今是自己手中的培养许久的得力人,失了这枚棋子,想再寻一个,又要大费功夫。 元轼心底实在恼怒,压着气道:“现下情形如何?” “那王娘子本想家去调解,被那些好事的公子哥儿堵了门,非要她这个大娘子给那外室一个交代。没法子,这家丑只能当着众人的面抖出来了。” 张焦嗤笑一声,又道:“王爷,曾郎中这外室厉害得很,字字句句把王娘子堵回去。要不是那方姑娘帮腔,只怕他这外室要踩到大娘子的头上去。” 元轼心下本就恼怒曾得功的不听劝,又见此事把方如逸一个外人牵扯进来,再开口时,语调冰冷了不少: “方姑娘原是个弱女子,身子又不好,去岁她还被京中不少女眷欺负过,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怕她今日心中也是气得不行,这才出言相帮。” 就在这时,对面雅间里传出曾得功的声音:“……大娘子同我说话,你别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