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酸。 外门上的接引小厮早就瞧见她了,却不知她是哪家的女儿,见她迈动步子朝大门口来,小厮赶紧上前一拜:“问姑娘安!姑娘可有邀帖?” 方如逸从袖中取出烫金的帖子,和自己的拜会名帖一道送上。小厮扫了一眼:“原来是昭武将军家的姑娘,快请进!” 方如逸点了点头,跟着一名下人缓步入院。 不多时,那下人奔了出来,问方才的接引小厮道:“这姑娘是谁家的?怎么连个侍女、车架都没有,莫不是自己走着来的吧?” 接引小厮把名帖甩给他,嘴角一歪:“就是那个穷酸的。” “方将军家的?不对啊,这才几日,她怎么穿金戴银了?” “你瞧那身料子,能是她家买得起的么?听说梁王往方家送了不少礼,她今日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多半就是梁王给的。否则,就凭她自己,呵!” 下人恍然大悟:“你别说,这方姑娘的脸虽然长得美,可穿衣打扮还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样,浑身小家子气。” “可不是么,谁家姑娘会在头上插那么多的金银簪子?没见识就是没见识……” “哎何姑娘的车架来了!” 接引小厮扭头望门前一看,果然见着一架双扇红柚马车从巷口驶来,车厢四角挂着描金的鸿运带。 他忙端出笑脸,三两步奔过去,躬着腰等那马车停稳。 车厢门一开,杜梅先从里面出来,跳下车把邀帖递给他。小厮接在手中,讨好似的连道了几声“问何姑娘安”。 何龄穿了身时新的银绯滚边褶裙,发间簪着翡翠金钗,并一支宝珠璎珞步摇,才刚露面,眼角先带了三分笑。 她搭了杜梅的手下车,立在王宅前微微点头:“听闻王家素来持正,是文官中的清流。今日一见,竟连守门的小哥也端方得很。” 站在一旁的小厮喜笑颜开,忙引她进门,直把她送到前院才拱手离开。 前院摆了数不清的盆景,先头到的世家贵女们“姐姐妹妹”地叫着,挽了手赏花看景。 何龄对盆景无甚兴趣,带了杜梅往正堂的席面上去:“王家的药膳在京都也是有些名声的,今日你既来了,就留些心,回去后做几个我爱吃的……” 没等进堂,她却脚步一顿。 一名珠翠满头的女子背对着她,站在正堂门口的大方桌旁,身形瞧着有些眼熟。 “方姑娘?”她出声试探。 那女子转过身来,果然是方如逸。 何龄含笑上前,施施然行了一礼:“几日未见,方姑娘越发明丽动人了。” 方如逸回礼道:“原来是何姑娘,我记得前两日在顾家的花宴上见过你,没想到今日又在此处相逢,真是有缘。” 何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那日在顾家时,她被几个贵女讥得满脸通红,咬着唇独自坐在一旁,席面未散便走了。这才过了几天,她居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又来了,一开口还把话说得如此圆满。 看来和梁王结亲,给了她不少底气。 想到这一层,何龄心里浮了些恼怒,面上却笑得越发和善:“是呢,原来我同方姑娘这般有缘。对了,方姑娘刚才在看什么?” 方如逸指着面前那张大方桌,上面垒了高塔似的糖食,被印着“定胜”字样的果子围在中央: “我在漠北时,但凡开宴,大家就把熟羊肉往大桌子上一摆,谁想吃,便自己拿刀去割上一块。如今京都的花宴,竟也如此自在,把糖食果子放在长桌上,叫人随吃随拿。” 何龄心中暗笑,这土包子还真没见过世面,连吃看桌席都不晓得。 “方姑娘,那你可瞧上什么喜欢的果子?” “这定胜糕看着不错。” 方如逸说着便要伸手去拿一块,何龄忙拉住她,掩面笑道:“方姑娘快别如此!这是‘吃看桌席’,上面的糖食果子是摆来给人看的,不能吃。” 说话间,七八名世家女围了来。 她们早就听说这漠北来的方如逸,比那等小家碧玉都还没见识,今日得遇一回,定要好好开眼,回去说给姐妹婆姨们听。 茶余饭后,总要有些笑谈不是。 “高顶方糖,定胜簇盘,方姑娘在漠北没见过这个?”定远将军陈殊嫡女陈织吟,穿了身绿萝裙衫,慢悠悠道。 方如逸脸上腾了老大的惊讶:“原来这些糖饼果子不是给我们吃的?” “这是‘看物’,装点席面用的,我们怎可吃这些。” 方如逸轻叹一声,满脸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