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他都吩咐人去找她过来见客了,却生生让林骥在殷府的正堂里,等了整整一刻钟。 殷俊对林骥拂袖离开时的神色记忆犹新,心想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就这样得罪了这个年青的藩王。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圣上赐婚,殷琬宁却彻底失了踪。 人还没找回来,倒是林骥再次主动上了门。 殷俊已经无暇细思堂堂周王为何会乘坐那样的马车,他捧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殷大人,”林骥的面色,倒是似乎比昨日要好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殷俊实在慌乱,竟生了错觉,“殷大人的面色似乎不太妙,可是出了什么事?” 殷俊拢了拢衣袖,努力忽略掉额上沁出的汗水。 “殿下……” 他还在犹豫,不知该不该先向林骥告知实情。 “本王失言了,”林骥却抢先一步,面色里竟然还带了一丝极为罕见的谦逊,“要不了多久,本王就该唤殷大人一声,岳丈大人。” 这一次,殷俊终于忍不住,掏出袖中的巾帕,反复沾了额头的汗水。 “殿下身份尊贵,微臣……微臣实在不敢造次。” 林骥负手,只瞧着面前殷俊的狼狈,微微躬身,将自己凑得近了一些: “既然本王与殷大人不久后便是一家人,殷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本王虽然不常来长安,但陛下眼里,到底还是有本王这个幼弟的,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便答应了本王的请婚。” 林骥身材高大挺拔,纵使是自诩长安中难得丰神俊逸的殷俊,在他的面前,也要感叹一句自愧不如。 昨日是自己小瞧他了,殷俊再一次追悔莫及。 林骥的话听起来谦逊,实则包含了许多的威胁之意。 殷俊本就理亏,林骥这样一说,原本混乱的思绪,更加理不清,他忍不住抬身,向面前意气风发的天子亲弟跪了下去: “微臣死罪!请周王殿下恕罪!” “大人,这又是为何?”林骥语带不解,却丝毫没有让殷俊起身的意思。 “是微臣管教不严,小女殷琬宁实在顽劣……今日,陛下赐婚之前,她便已经卷了财帛,偷偷跑掉了!” “哦?”似是惊讶,又似是疑惑。 “小女生母早逝,从小便养在深闺,微臣自忖对她仁至义尽……也许是她平日里实在无聊,看多了不知从哪里淘来的话本子,不甘于嫁为人妇草草一生,才想着卷了财帛,到外面去闯闯。这孩子从三岁起便失了生母,微臣这个做父亲的,一心忙着为朝廷效命,体贴她生活起居之事自然交由拙荆冉氏。可能是冉氏这个后母做得不够本分,竟然连她何时生了这样忤逆的心思都不知,放任至今,她才闯出了今日这般大祸来!” 言语之间,尽是在推卸责任。 即使已知晓背后的部分缘由,林骥也十分不悦。 “本王愚笨,听起来,似乎令爱的携款失踪,与殷大人这个亲生父亲,并没有什么关系?”林骥便顺着殷俊的话语。 “这……”殷俊倒是不接茬,顿了顿: “事已至此,追究过错不是当务之急。微臣今早发现小女失踪,已第一时间派出了几波家中奴仆去找,却依然没有小女的踪迹。这等欺天大事,微臣实在不敢隐瞒,只能入宫面圣,望陛下——” “不必这么麻烦了,”林骥大手一挥,懒得听殷俊继续狡辩,“凑巧,本王已经知晓了令爱的行踪。” 殷俊听到此言,头顶犹如炸响一道惊雷,差点掉了下巴。 林骥早已知晓殷琬宁的动向? 殷琬宁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林骥一个久居潞州的藩王,是怎么知道她的? 还要突然上门求娶,二话不说就要见面。 难道这两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暗通款曲了? 自己这个平时闷声不出的便宜女儿,居然这么有手段,能勾到林骥……而她那卷款私逃,也是林骥在背后安排? 然后林骥再装模作样上门,仅仅是想看他出丑吗? 难道他们知道了些什么,比如卫远岚的死? 殷俊的汗又一次滚落下来,他忍不住擦了又擦。 “令爱眼下很好,也确实如殷大人所言,想在成为周王妃之前,多在外面看看。” 林骥面带微笑,狭长的眸子却是极冷的: “至于陛下那边,本王也会替她说话,不需要殷大人你费心入宫;时机成熟,本王自然会将她带回来。” “可,可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