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瑾容纾一致决定回京时,已然是十一月了。 苦寒的冬日,京城乱得不成样子,这乱象大有从中央下移到地方的趋势。 随着容纾的一声军令下,精兵们以千军万马之势兵分三路踏上了入京的道途。 容纾生怕京城里的那些乱臣贼子不知道精兵已经出动了,早早地就放出消息,静等着京城那边的人自投罗网。 其中一路精兵负责护送盛瑾与容纾回京。 这一队人马故意绕到了河州西侧的小道,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回京。 小道上甭说官栈,就连正规的客栈也没几家,为了营造出逼真的效果,一队人马伪装成过往的商队入住一家山林客栈。 客栈老板一见如此多人入住他的客栈,顿时乐得红光满面,当陶公公拿着一大袋子银两要买客栈时,老板瞪得眼睛都直了。 反应过来之后,老板连忙交出了地契与所有锁匙,满心欢喜地捧着那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跑了。 清除了客栈中的闲杂人等之后,一队人马在这儿住下了。 这儿地处山林,与京城只有两日多的路程,加之此处高山阻隔消息闭塞,若是发生了什么,定是最好做手脚的,盛瑾与容纾便是看中了这些好处,意图在这儿等着贼人上门。 —— 头一日,随行的贼人心存警惕,毫无动静。 为了确保事情能够顺利进行,盛瑾命陶公公去宣扬圣驾将于两日之内离开客栈的虚假消息。 依着那些人的急性子,大抵会挑着盛瑾离开客栈之前对盛瑾下手…… …… 第二夜,容纾预料到贼人会在盛瑾离开之前下手,夜一深,便吩咐精兵们埋伏在盛瑾居住的厢房四周,以待事发之时能够及时救驾。 从亥时到丑时,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煎熬难耐。 容纾在厢房之中来回踱步,静心听着外头的一动一静。 奈何贼人迟迟不来,容纾心中有了别的猜测。 她刚开了门要去寻盛瑾,便听见盛瑾的房中传来了沉闷的打斗声,在外潜伏的精兵们纷纷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刺客来了——” 精兵们执短刃破门而入,容纾也慌忙提剑赶过去。 她赶到门口时,两名刺客已经被在房中守卫的精兵制服,而盛瑾似乎不幸中了伤,被一名精兵扶到床上歇息。 “陛下伤着哪儿了?”容纾自知男女有别,并未走到床边去看。 “回郡主,陛下右腹和后背各中了一剑!” 这时随行的御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容纾也才去一旁料理那两名刺客。 “他们嘴中可藏了毒?”容纾问道。 “暂时没发现……”一旁的精兵答道。 容纾皱眉,捏着其中一人的下巴,在他那张狰狞的脸上左看右看,“搞不好是咽下去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容纾精准地一人一拳狠狠揍在了上腹部,那两个刺客被容纾揍得张嘴狂呕了起来。 容纾见他们连东西都没呕出来,又狠狠地揍了两拳,下了死手的两拳足够他们把胃里的东西都呕出来了。 果不其然,他们呕出的脏污之中分散着十余颗黑色小药丸。 容纾一眼就瞧出那药丸是致命的毒药,若是未及时呕出想,这两人怕是会在一刻钟之内毒发身亡。 “把这两个刺客押着带回京!再传陛下被刺客中伤,刀剑有毒,陛下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是!” 盛瑾正躺在床上处理伤口,他咬着牙,面上却有着虚弱笑意。 容纾懂他的意思,她做得很好……只是,他没想到被剑刺伤会如此疼……一年多以前,容纾替他挡了一剑,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等盛瑾包扎好,并由陶公公帮着穿上衣裳,容纾才上前察看,盛瑾侧卧在床上,正好能看到容纾那张愁眉不展的脸。 “命令已经下了……陛下还有什么指示?”容纾见他面色惨白,有些担心。 “大抵……还得在等死吧……”伤口实在太痛,盛瑾没忍住,捂着伤口闷哼了一声。 容纾气得抄起一旁的几本书籍砸在盛瑾身上,“呸呸呸……你一定会长命百岁!说什么等死!” 盛瑾无力地笑着,“我错了……” “为何故意中伤?你身边的精兵不至于护不住你!”平静之后,容纾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周遭人杂,是人是鬼分不清……若我伤了,混在其中的异心者也能替咱们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