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若梅却是对着容纾淡然一笑,“你不必过多担忧我,我已经从那个恶鬼的手下逃出来了……我没事的……” 这话是真是假,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郡主今天留下陪阿梅用晚膳吧,阿梅这段时日一直念叨着你!” 容纾眉目微动,轻声称好。 …… 孙若梅是真心款待容纾的,晚膳甚是丰盛,容纾能品尝出那是春醉喽的佳肴。 即将回沈园那会儿,容纾悄悄将秦永康拉到一边,从袖中摸出几个陶瓷小瓶交给秦永康。 每一陶瓷小瓶用一张红条封着,红条上留有“雪痕霜”的字样。 “这是……”秦永康拧开其中一个小瓶,轻轻一嗅,仅嗅到些许淡雅怡人的花香。 “这是宫中特供妃嫔使用的舒痕平疤膏药,我试过几回,刀剑疤痕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是稍平疤痕倒是有所效用!坚持涂抹一段时日,若梅姐面上的疤痕定能消下去一些!” “郡主的好意,我替阿梅心领了!” “毕竟你们二人于我有恩……”容纾一笑,随后钻进马车中。 秦永康目送着马车离去,再低头看看手中一瓶瓶的雪痕霜。 真好,如今有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人真心关心他的阿梅了…… —— 十二月中旬,在外奔波二十余日的杨适风尘仆仆地回了京城。 与去年北上巡视的沈平承一般,杨适原本堪堪算是风度翩翩的模样已经变得极为邋遢凌乱。 或者说,他的形象比当时的沈平承还要糟糕数分。 按照惯例,杨适入京头一件事便是入宫面圣述职。 杨适这人大智慧没有,小聪明倒是多得很,为了展示自己的辛劳,杨适也不多加梳洗一番,邋里邋遢地便去面圣了。 盛瑾冷眼看着面前这个身上有些臭味的手下,随手往香炉里多放了一勺香料。 沈平承虽然邋遢,但好歹也是事先擦洗过的,压根不会如杨适一般臭! “你去凉州一趟,有什么收获?”盛瑾继续低头批阅折子。 “陛下,凉州那群将士可真是目中无人!臣虽非武将,但好歹也是文臣中的左相!他们竟然将臣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盛瑾扯了扯嘴角,“比如?” “比如忠勋侯府的那几个老部下,臣不过是让他们与臣汇报一下他们手底下的练兵情况,他们居然拒绝了!” 据盛瑾所知,忠勋侯府的那几个旧部带兵方式与秦家部下的带兵方式大有不同。 盛瑾料想他们是在替容纾培养新的势力,于是默许了他们所作所为。 可在杨适面前,盛瑾还是得装模作样一番。 “哦?当真有这样的事情?” “千真万确!那几个老东西不与臣汇报便罢,还恶言恶语嘲讽臣什么都不懂,不配知道练兵之事!” 盛瑾暗暗一笑。 忠勋侯府那些旧部可真是会说话! “毕竟他们是多年的老将,身上背负着赫赫战功,叫人家老东西不大妥当吧!” “臣失言……请陛下责罚!” 杨适自知失言,忙起身拱手认错。 盛瑾嗯了一声,敷衍了事,“除了参那些领兵部将一本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臣去凉州练兵场走了一遭,发觉凉州那些将士人人健壮,行事英勇!秦将军带出来的兵可真是不错啊!” 杨适见过了那些兵士后,也不得不承认那些兵士的优秀,不过……他将所有的功劳都归结在了秦家人的身上。 盛瑾冷嗤一声,“吃水不忘挖井人……凉州新制是右相他们提出来的,凉州将士靠着新制吃了肉变得健壮才能行事英勇!何必把功劳都归结于负责执行的人身上!“ “是臣糊涂!分不清主次……”杨适气得差点将一口牙给咬碎。 “孤看你舟车劳顿、疲累不堪,不妨先行回去歇息吧!若还有要汇报的,改日呈上一份述职文书即可!” 眼见着盛瑾要赶自己离开,杨适分外不甘心,“陛下,臣……” “孤的皇儿还等着孤给他说故事呢,孤就不留你用膳了!”说罢,盛瑾起身,往书房一侧的门走去,离开了。 杨适的面色又青又白。 他能察觉到盛瑾对他的容忍度愈发低了。 他猜想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沈平承定是没少在盛瑾跟前嚼舌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