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两人匆匆赶到时,容纾与赵望月早在客厢里等候多时了。 客厢是宋端方选的,名叫“马到成功”,这客厢倒是别致,正中一幅好汉骑马图,桌上摆放一尊栩栩如生的青铜汗血战马,再一侧便是呈着一柄威风凛凛的剑,房中无任何雅香,有的只有琴室里分外铿锵有力的《十面埋伏》。 “选这客厢一来是祝丞相巡视有成!二来祝我自己事业有成!我先敬丞相与郡主一碗!” 说罢,宋端方在面前的四个碗中,分别倒满了春醉楼里的“好汉酒”,再颇为豪迈地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抵是喝得太急,宋端方被呛地直咳嗽。 沈平承与容纾两口子一时没忍住,纷纷笑出了声。 赵望月却是习以为常了,她一边拍着宋端方的后背为他顺气,一边无奈地与沈平承夫妇解释道:“他这人总是这样!丞相郡主可别见怪!“ “表兄乃是性情中人,没有什么不好的!”容纾一笑,也端起面前的酒碗,“这碗酒我敬表兄!” “我也敬表兄!”沈平承妇唱夫随,有样学样。 宋端方有些不好意思,难怪岔开话题,“不知今日的菜合不合二位胃口,若是不合,便叫伙计再添!” “皆是我与夫君爱吃的!表兄有心了!” …… 四人不仅是亲戚,更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不消多时,桌上的气氛便热烈了起来。 宋端方本就是个迷迷糊糊的热闹人,而沈平承也是个假正经的,两人几两猫尿下肚便开始勾肩搭背地说这说那的。 两个大男人话密得跟马蜂窝的窝眼一般,听得容纾与赵望月那叫一个无奈。 “表嫂,咱们一道出去透透气吧!” 见自家夫君与表兄的酒局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容纾便提议要出去走走。 赵望月正无聊着,忙跟着容纾一道出去透气解闷。 姑嫂二人一出客厢,顿时觉得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尽头有一赏月台,你我去那儿坐坐吧!”容纾与赵望月有说有笑地往中秋那日看烟火的赏月台去了。 春醉楼据于京城之南,京城高于春醉楼的建筑不多,在赏月台上一眼望去,坊市不分,檐角相勾,无论行人走卒,还是院落府邸,皆尽收眼底,见者无不感叹京城繁华。 “春醉楼吃食好,风景更好,难怪有这么多人上赶着来春醉楼!” 秋风吹拂,凉意袭来,容纾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细叶色菊花织锦大袖。 “都说登高望远,果真如此……”容纾远远一望,将偌大京城尽收眼底,她心中生出几分慨叹,不知不觉,她来这地方七年了…… “自十年前嫁去江州,三个孩子接二连三降生,我想回京城瞧瞧都未能如愿,幸得郡主与丞相相助,我得以留在京城……” “表嫂说这见外话做什么?往后可不许了!” 两位玲珑女子相视一笑。 秋风吹拂,凭栏闲聊,颇有一番趣味,二人竟默契地留在此处,懒得回去看自家喝高了的夫君。 二人话不多,倒显得与赏月台相邻的客厢格外喧哗。 “你们听说没有!沈平承也不知是受了他家那个母夜叉什么蛊惑,中秋节在这儿给她放烟花呢!” “他们两口子成亲前在朝堂上掐得你死我活的!突然凑成一对了,怎可能好过得了!你们谁听见容纾的肚子有动静了!” 此话一出,客厢里的人顿时笑成一团。 在外听着的容纾与赵望月顿感尴尬。 容纾一时间被厢里的那群人给气笑了,“原来外头是这么传我们夫妻俩的……” 赵望月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怕容纾气坏身子,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着。 “也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容纾虽说愤怒,却并未要去敲门理论两句。 “确实胆大,如此妄猜郡主与丞相!”赵望月赶忙附和道。 容纾原想当成没听见,怎知声音又传了出来。 “原先以为沈平承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到头来还不是得夹着尾巴取了个无权无势的王侯孤女!” “据说那沈平承祖上是种地的,他父亲还在岭南当个芝麻小官!他这种卑贱的出身,倒是与容纾配得很!” 赵望月见容纾面上的笑皲裂了,原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里头的胡话还在不停说着,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将沈平承与容纾浑身上下指指点点得什么也不是。 容纾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里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