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烨带着梁茹榕再一次来到了秦宅。 刚在门口站定,还不等他们敲门,宅门便从里边打开了。 上次的男人看到他们有些诧异:“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们已经没有物件卖了。” 梁茹榕笑着解释道:“我们是来为病人复诊的,他的病情有些严重,不来瞧上一眼,我着实不放心。” 男人看了他们一眼,想着前几日的事情,犹豫再三终是点头答应了。 “那你们随我来。” 这一次,他们打开门就瞧见一身形高大却有些瘦弱的男子坐在窗边。 慕辞烨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瞳孔微微一颤。 他张了张嘴,想要喊一声“舅舅”,可喉咙发涩,声音憋在里头怎么都出不来。 这时,男子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看着慕辞烨那张与妹妹有七分相似的脸,男子的眼眶瞬间红了。 “烨儿。” 皇家子弟哪有亲情可言,在慕辞烨心中只有母妃和外祖一家才是他的至亲之人。 他本以为世间再无至亲之人,没想到上天还是垂怜他的。 缓了一会儿,慕辞烨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唤了一声:“舅舅。” 秦鸿晖仔仔细细地瞧着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打趣道:“我们烨儿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舅舅都快认不出了。” 慕辞烨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舅舅,多年不见,您过得可还好?” “一切都好。” 过得如何,慕辞烨前几日便亲眼见到了,此时也不戳穿。 梁茹榕向来聪明,上次见慕辞烨情绪不对就知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只是她没想到,这竟是慕辞烨的舅舅。 能找到至亲之人,梁茹榕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不过如今最要紧的是秦鸿晖的病情,她笑着提醒道:“慕公子,可否先让我给秦先生看一下?” “嗯,你仔细看看。” 刚才秦鸿晖满心满眼都是慕辞烨,这会儿才注意到梁茹榕的存在。 “这位姑娘是?” 慕辞烨看向梁茹榕,眼里藏着一丝化不开的温柔。 “这是梁姑娘,医术十分了得,上次便是她为您治的病。” 秦鸿晖对自己的外甥十分了解,哪有不明白的,打趣地看了慕辞烨一眼,便对梁茹榕微微行了一礼。 “那就劳烦梁姑娘了。” 梁茹榕上前为他仔细检查一番,从准备好的药箱里拿出一个青色瓷瓶,交代道:“您这病拖得时日太久了,还需长期治疗,这瓶药您要记得每日服用两粒,等这个疗程结束,我再为您配置新的药。” 确认舅舅暂且无碍,慕辞烨谨慎地关好门窗,才开口询问:“舅舅,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妃怎会……” 此事重大,秦鸿晖即便知道外甥属意梁茹榕,也不敢冒险。 慕辞烨知他顾虑,解释道:“梁姑娘是自己人,舅舅不必担忧。” 有了他这句话,秦鸿晖才神色凝重地缓缓道来。 “当年你母妃回家确实见了一位故人,不过他们虽是青梅竹马,却早已各自嫁娶,有了孩儿,绝不会做出不齿之事。” “那位故人你也识得,他就是镇武侯之子,骠骑将军。” 慕辞烨略加思索便想起了这号人。 “我记得骠骑将军被父皇以叛国之罪株连九族。” “骠骑将军一家忠君爱国,怎会叛国!不过是……咳咳……是太后那个妖女故意设计陷害!” 一听叛国二字,秦鸿晖怒火中烧,以至于太激动引发了肺痨。 梁茹榕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秦先生,先喝口水。” 秦鸿晖缓了过来,继续说道:“淮南一战,我军本可轻松破敌,谁知半路收到密旨,让骠骑将军调回宜城,以致必胜之局变成惨败,事后先皇却言从未发过密旨,骠骑将军便被安上通敌叛国之罪。” “你母妃在宫中意外得知,这一切都是当今太后的手笔,我们秦家与镇武侯乃是世交,如何能坐视不管?” “你母妃只好以回娘家为由,买通狱卒,偷偷见了骠骑将军一面,哪料半路杀出个太后,污蔑你母妃与骠骑将军私通,又有一众狱卒作证,你母妃百口莫辩,最后含冤而死。” 说到最后,秦鸿晖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慕辞烨攥紧拳头,眼中一片腥红,愤怒得直发颤,咬牙切齿道:“呵,好一个太后!真是处处都有她的手笔!” 梁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