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茹榕知道,昨晚慕辞烨一定是去教训梁富贵一伙人了,但是他不愿说,她便也没有追问,只是心中涌起浓浓暖意,和无比的感激。 “你先进去吧,一会儿我帮你看下伤口的恢复情况。”梁茹榕嘴角挂着微笑。 过了一会儿,梁茹榕带着药箱走了进去,慕辞烨配合的脱掉外衣。 瞧见慕辞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除了留下一点点疤痕之外,没有任何后遗症,梁茹榕松了口气,嘴角勾起笑意。 “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慕辞烨拉上外衣,眼里流露出欣赏之意,“你的医术的确高明,就算是在都城,也难以找到第二个如你手法一般高明的大夫。” “你也把我说的太厉害了吧……”梁茹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碘伏和棉签放进药箱。 她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带来一阵难以言说的失重感。 默默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却极其低弱,“你的伤好了,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慕辞烨也沉默了半晌,才转头看着她,“你很想让我离开吗。” “我……”梁茹榕差点脱口而出,但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她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心。 她深知慕辞烨的身上还背负着其他的事,绝不可能在梁家村久留,但一想到某一日他会离开,自己的心就仿佛被揪了起来,隐隐刺痛。 “这是你的事,我没有权利干涉……” 说完,她起身拿上药箱走了出去,不觉间眼圈已经微微有些红润。 出门的时候,她正好看见梁大山挑着一担水从外面回来,脸上挂着一层汗珠。 “爹,你怎么自己去挑水了?你的腿好了吗?”梁茹榕赶紧跑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担子。 梁大山拂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道:“爹的腿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一点事都没有了,挑水这样的活儿已经不算什么了。” 梁茹榕一边把扁担放在墙角,一边不忘叮嘱道:“那也不能剧烈活动,还是得好好养着……” “自打你爹病了这些日子,天天在家里待着,这人都要憋坏了,还是让他出去走走吧。” 赵秀娘拿着几件换洗衣裳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笑容满面。 “对了茹榕,我跟你爹正商议着给那位老神仙立一个牌位,好好供奉一下呢,要是没有他,你爹的腿也好不了。” 一听这话,梁茹榕愣了几秒,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爹娘,不用了,既然人家是神仙,那也用不到什么牌位,再说……再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也无从立起嘛,你们就不要费这个心思了。” 梁大山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也对,只要咱们茹榕以后多行善事,治病救人,就算是报了老神仙的恩了。” “嗯嗯,爹爹说的极是!” 梁茹榕这才松了一口气,拿上皂角粉跟赵秀娘一起洗衣服去了。 晚上,院子里树影摇晃,清冷的月光撒了一地,有种朦胧的美感。 梁茹榕睡不着,披了件衣裳走了出来,没想到却看见慕辞烨正站在梨花树下,对月沉思,他的肩膀上落了几片花瓣,增添了几丝寂寞。 她心头一动,缓缓走上前,站在他身后轻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慕辞烨转过头,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对上她的脸,“你不是也没睡。” “……”梁茹榕低下头,看着地上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不知为何心里仿佛被笼罩了一层雾气,挥之不去。 半晌她才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如常的平静,“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她拉了拉衣领,缩着脖子转身准备回去。 手刚推开房门,慕辞烨便在身后喊住了她,“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梁茹榕的心突然空了一拍,手心不觉出了一层热汗,她压住心底的悸动,转头看向他。 慕辞烨缓步走到她跟前,好像已经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不告诉你我的身份,是因为我的身份十分特殊,若是被人知晓,或许会给你带来危险。” “我知道。”梁茹榕平静的点点头。 “等到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慕辞烨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听到这句话,梁茹榕心里的那层雾气仿佛被吹散了一般,变得澄明了不少。 她抬起头,嘴角已经挂上了点点笑意,“好。” 慕辞烨抬手,替她拨去了落在发间的梨花,“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梁茹榕快速的说完了这句话,转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