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批香你们卖给了多少人?” “没卖,大食商人想借御供香打响名声再卖,所以在等明年上供呢,只卖给了您一个人。” “你们是怎么和大食商人搭上的关系?” 侯三张着口,被侯四抢答道:“我们以前就是倒卖东西的,这行经验足,五年前他们找上我们,要我们把码头一批货转成大唐本土货,弄完给了我们一大笔钱,后来就开始合作了。” 大唐有规定,凡是外来货物运到本土贩卖都要收取高额赋税,他们为了避税,在码头偷偷运作,这一运作,多少税款流出海外,而这些税款本可以用到前线去,用到民生建设去。 杜檀昔叹息一声,深知不可多加耽搁了,拿人要紧:“有哪些大食商人和你们合作,报上名来。” . 住在商市的大食商人早听闻侯氏兄弟被抓的消息,没太当回事,只听一声急促的呼哨,官兵涌入把整条街围了起来,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夏侯冰亮出逮捕令:“你们几个涉嫌偷税漏税、走私货物、引进违禁物等多条罪状,钦差要拿你们审问,带走!” 他们这才慌了,嚷嚷着大唐以权欺人。 大唐商人苦他们已久,见他们被带走了,喜得沿街放炮庆祝,不知情的百姓打听了两句,纷纷叫好,一窝蜂挤在县衙门口看热闹。 杜檀昔几次大着声问话,声音很快被淹没,弄得审案难进行。 “关门。” 大门把喧闹隔绝在外,大食商人哼了一声,带着浓重的口音质问道:“我们本本分分做生意,为什么要抓我们?” 杜檀昔招了招手,接过夏侯冰递来的盒子,“这里面是从你们店铺搜来的香料,闻起来真是香气宜人,就像某种花的味道。” 侯三侯四搁一旁装死,眼睛就快和地面黏上了。 “普通香料而已,各国都在用,难道在大唐就不能售卖这种香料吗?”他们答非所问。 杜檀昔眯起眼,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各国都在使用含有罂粟花的香料?” “什么是罂粟花,没听过,这种香料很贵很贵,我们大老远运来想献给大唐皇帝和天后,钦差是在为难我们?” 这些外来商人装疯卖傻很有一套,他们总以不懂大唐话为由曲解意思,再慢慢引到歧视外来商人身上去,知府和县令早就吃过这群人的亏,料想杜檀昔也逃不脱。 可杜檀昔只是冷笑一声,让人拿来火石和香炉:“既然你们说这些香别的国家都在用,很好,这些香本官买了,请诸位闻。” 一直把歧视挂在嘴边的白人声音小了,目光都不约而同投向同一个人,那人身穿白袍,鼻子高挺,和其他白人无异,刚刚也只有他没有说话,若没猜错,这就是他们的会长阿那摩罗汗了。 “这些是非卖品,只献给尊贵的大唐皇帝和天后,请钦差还给我们。” 他一开口,所有白人底气又回来了,杜檀昔眉一竖,丝毫不惧话里的威胁之意:“区区二十颗,我作为天后身边的女官,难道没有资格买你们几颗?是看不起我?” 阿那摩罗汗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强硬,立刻换了副神色,恭敬道:“怎么会,钦差喜欢是我们的荣幸,荣幸之至,这些香料就送给您了。” 他满眼都是对大唐的崇敬之色,和刚刚判若两人,就以为杜檀昔要顺着台阶下时,她把盒子拍在了桌上,神色比刚刚还冷几分:“你们偷税漏税、种植罂粟、排挤本地香料商人,哪一样是身为友邦该做的事,不觉得羞愧吗?” “我们在大唐知法守法,是本本分分的商人,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阿那摩罗汗神色激动,似因蒙受污蔑而愤慨不已,若不是在场人心里都有数,差点就信了。 “有没有,门外我随便请两个商人进来一问便知,但这不是今天的重点,重点是,你们在大唐种罂粟,把罂粟加到香料中,还要上供皇家,安的什么心思?” “我们根本没听过什么是罂粟花。”他依然选择否认。 杜檀昔看向侯三:“他们说你诬告他们,你可知道诬告是什么罪?最好有新证据。” 几道目光齐刷刷望来,他忙道:“那花就种在吉祥街庄园里。” . 审完这一遭,天色彻底暗沉下来,看热闹的百姓仍未走,把路堵得死死的,夏侯冰驱散百姓,命侯三前面带路,有大食商人想趁夜色逃跑,很快被抓了回来。 吉祥街在城门附近,这里原是练兵养马的地方,后来荒废了,因地价便宜,不少商人买了地皮做庄园养殖用。 商人一般不住这,只有仆人住这,一到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