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吗?” 沈琅镜微微呼吸,道:“她说过不会离开我,我就一定能等到她。” 白影沉默片刻,道:“可是玄冥,你莫要忘了,她当年消失时,就已入魔。这九百年过去了,她经历了什么,当她重回人间时就竟是神是魔,都难说。” “她若成魔,诛杀或封印她都是白泽神君的职责。我的职责只是在人间等她。”沈琅镜轻声道,“九百年来,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活。” “善恶一念,神魔一念,她的一念为何,在于她。” 白影叹息,道:“好,那你便接着等吧。关键时,我会帮你。” 说完,那白影又钻入了他的眉心,再无踪影。 沈琅镜静立山间,闭上双眼,听着松涛竹海,听着梵音钟声。 他的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了许多许多年前的那个凛冬—— 大雪疏疏落下,覆盖在他身上。 忽然间,仙鹤鸣叫,飞雪惊动,少年玄冥一抬眼,便看见身着繁花袍,头戴柳冠的少女乘青牛而来。 她笑得眉眼弯弯,走到他面前。 “你等了多久?”她问。 “十日。”他答。 “我多睡了片刻,人间竟已过了十日?”她想了想,突然问道,“玄冥,你见过琼花么?” 他摇摇头。 少女道:“那是春日盛开的花,人间的凌国武阴城内,会开很多很多。” 冬之神的眼中没有半分兴趣,只道:“你既来了,我便回九天阙述职了。时辰再晚,会乱了人世四季。” 她急忙拉住他的衣袖,道:“别急呀……我知道如何形容琼花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是独属于春日的青翠之色。 “君子如琼花,动静随雪影。”她说,“玄冥,你观镜自照,便见琼花。” 风雪飘在眼前,渐渐模糊回忆里少女的容颜。 沈琅镜轻轻睁开双眼,眼前仍旧是翠绿的山峦。 他捂住滚烫的心口,素来冷淡的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温柔。 “已是初夏了,句芒。”他低声道。 · 十日后,琼玉楼。 今日的天不是很好,滚着浓云,也许要下一场夏日的暴雨。 程令仪没有和程府中人说她要去哪里,程府也并不干涉她,只命侍卫丫鬟随行保护。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程令仪道。 “郡主,这……”丫鬟有些为难。 “郡主。”一道声音适时传来,一名紫衣女子走出来,道,“我家主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了。” “嗯。”程令仪不再管丫鬟,跟着紫衣女子走进了琼玉楼。 这是武阴第一大酒楼,一二层为普通市井百姓所用,三楼为雅间,四楼则为禁地。 紫衣女子带着她一路上了四楼,推开一扇门,浅浅的香气从里面飘出。 “请,郡主。”紫衣女子将她送进去后,关上了门。 程令仪望着那扇屏风,看见了后面隐约的人影。 这位公主,上次见她时还是在娴城张东流举行的庆功宴上。 冷酷无情,威严沉稳。 她与记忆中那个温柔的阿姊,外貌、声音、性情皆毫无相像之处。 萧琢说阿姊就是她,是真的么? “令仪,”清冷的女子声音从屏风后传出,“过来吧。” 程令仪捏紧了手中的小麒麟,绕过屏风,走到了桌案前,看见了那一身玄衣的尊贵女子。 “坐。”元玉狩示意她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 程令仪坐下后,桌上满是佳肴。 “虽然你说过,不论美味与否,只要能填饱肚子,你就喜欢吃,但本宫还是想让你尝尝大熙的名菜。” 元玉狩说着,夹了一块肉到她碗中。 程令仪闻言,微微一怔,看着她不禁喊出:“阿姊……” 元玉狩微微一笑,道:“说来也是巧合。当年在裴宫让你唤本宫阿姊,如今到了大熙,本宫竟还是你的阿姊。” 程令仪的生母是婉公主,算是元玉狩的姑姑。她们可不就是表姊妹么。 程令仪问:“阿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你之前不与我相认?” 她的眼尾微微红了。 元玉狩沉默片刻后道:“一年前,白弋在裴国的细作之事迟迟没有进展,拿不到裴宫内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