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田刚走了以后,见秀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薛柯枚看着刘春江,呆呆地坐了半天,这才若有所失地问道:
“......你,真的要把咱们集团公司的股份卖掉吗?”
“不卖又能怎么样?从现在国家发展的趋势来讲,小水泥终究是要被淘汰的。所以,与其现在还能卖几个钱,倒不如接着这个机会卖掉。而且这样多少也可以减轻一下集团公司的债务。”
薛柯枚不说话了。
从理智上讲,她当然知道,丈夫说的并没有错;可是,从感情上讲,她有些舍不得。毕竟,有集团公司这个大股东,多少也是一种依靠。如果卖给了赵田刚,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以后可就是给他干了。
这让薛柯枚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刘春江知道她的心情。于是,他便安慰着妻子,说道:
“我知道你一时从感情难以接受,不过,说实在的,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就要办理内退手续回家了......”
“......回家我也依然还是刘易的监护人。说实话,无论他多么有钱,我就是不想和他打交道。”不等刘春江把话说完,薛柯枚马上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想与他打交道?”刘春江扑哧一声笑了,“既然不想与他打交道,那你又为何给他当翻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那可不一样。上一次给赵田刚当翻译,那是因为要去美国给杨子琪办理意外人身伤害险,同时也能顺便看望一下女儿;这一次给他当翻译,也并不是为了我个人,只是为了多少可以减轻一些公司的债务。这怎么能一样呢?”薛柯枚的理由十分充分。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刘春江还真的被妻子的这番理由驳得哑口无言。他望着薛柯枚,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才又说道:
“——对了,说起你这个监护人,明天刘易来不来参加会议?以前可是都带他参加呢......”
“我正因为这件事一直伤脑筋呢?”说到这件事,薛柯枚便把这些天,她所知道的张欣楠的那些事告诉了刘春江。“本来,我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趁机把孩子要回来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话到了嘴边,看到她的样子,就是张不开嘴。唉,也许我这个人心有点儿太软了吧?”
“——张欣楠把孩子丢了?”当刘春江听到这个消息,显然感到有些意外。“......唉,怎么搞的,杨子琪一家人的命怎么都这么苦?”他呆呆地望着窗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这才感叹道:“难怪这个张欣楠对她姐姐的孩子这么喜欢。”
“是啊,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有些不忍心开口。说实话,自从孩子被她带走以后,这些天,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刘春江不说话了。
他知道刘易虽然不是薛柯枚亲生的,但是,他相信妻子想念孩子也是真的。而且,作为父亲,他当然也非常想念刘易。
他低着头,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走动着。走着走着,忽然站住,说道:
“这样吧,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因为股东会事关孩子本人的事情,所以,不管如何,请张欣楠明天务必带上孩子来一起参加会议。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趁机看看孩子。这样说总不过分吧?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把孩子要回来呢。”
薛柯枚仰起头,看着丈夫,眯着眼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
“我看可以。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什么,让孩子开会?就不怕耽误孩子的功课吗?再说,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他懂得什么?”当张欣楠在电话里听到了薛柯枚的这个要求,她立刻惊奇地叫了起来。
电话里,薛柯枚耐着性子,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委婉一些。她说这也算是一件大事,自己作为孩子的监护人,有自己的难处,因为孩子毕竟说起来也不算太小了,所以多少让他参加,免得以后孩子长大后之后,会责怪自己这个监护人。
对方沉默了。
大概是觉得这件事自己确实不会阻拦吧?磨蹭了半天,张欣楠这才十分勉强地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去把你的意思告诉给刘易,至于他想不想去,那我就管不了了。”显然,她内心深处还是不情愿让孩子参加。
“请你让刘易接电话,我来和孩子说。”尽管薛柯枚对张欣楠基本上还算是比较信任,但由于毕竟对她还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担心她在里面做手脚,欺骗自己,便赶忙这样说道。
“那......好吧。”对方犹豫了一下,总算把电话交给了孩子。
“薛妈妈,我是刘易。”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薛柯枚的眼泪顿时就流下来了,她哽咽地说道:
“......刘易?这么多天,你......你过的怎么样?妈妈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