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至圣夫人要亲临陆家,府上所有人都出院前来相迎。 江芮也走出了修行的静室,领着一大家子人恭候在府邸正门。 遥遥的看着那华丽的车驾已到跟前,江芮忽的将目光转向面如寒霜的陆文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小声提醒道: “谦儿,娘娘毕竟是彦朝的干娘,又是天子乳母,待会儿见到她你定是要恭敬温顺些。” 陆文谦回以淡淡一抹温笑:“母亲这话是为我还是为整个陆家?” 毕竟得罪华夫人,整个陆家都没好果子吃。 江芮干咳了声,倒不知如何去接他这话。 想了想,也只有借左右而言他: “做事总该是要识个分寸,这几日你为陆沈氏的事情闹得整个檀州城人心惶惶的,这事传到天子跟前,纵然是有大监护着,你也免不得一顿斥责。” 虽说整日里不出门,江芮对整个府上发生的事情却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眼下,寒衣卫搜查整个府邸说是要寻找孙儿和什么邪道士的下落,至圣夫人突然前来八九不离十就是为了这件事。 “得饶人处且饶人。” 江芮索性将话说得明白些:“你家那陆沈氏整日里神神叨叨的,领个表姐进门更是个不着边际的,她们说的话如何信得,她们说是彦朝窜通来喜要害刘公公你们一个个就信以为真呀。” “母亲教训的是。” 陆文谦并未与她争执,毕竟此事还得等陆沈氏回来才能有结果。 二人一同将目光转向过来的车驾,眼见着华夫人和陆彦朝走下马车正要过来,也不知从哪里窜出一队士卒,将人拦了下来。 “大胆,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拦至圣娘娘的路。” 小厮怒斥,护卫门纷纷拔剑相向。 陆文谦在远处瞧着,认出那领头的官差正是知县谢君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下官见过至圣娘娘。” 谢君屹恭敬的朝着华夫人抱拳作礼后,矛头直指陆彦朝。 “下官并无对娘娘不敬之意,只是近来奉命彻查檀州府积压的上十桩命案,彻查到了舒城白云观观主炎嵩头上,那观中数十名无良道士皆已捉拿归案。” 谢君屹如实禀道:“据他们交代,炎嵩豢养邪物肆意害人性命,之后消失不见,而在炎嵩消失之前,陆家主身边的吉平曾到过白云观,并捐了上万两银子的香油钱,并且有人曾在城中见到陆家主私会炎嵩,助其藏匿,还请陆家主即刻交出此人。” “一派胡言。” 陆彦朝矢口否认道:“谢知县,我劝你说话前最好先掂量掂量,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华夫人也不停冷笑:“谢知县,你刚刚上任就能如此勤勉,若是天子知晓定然欣慰,不过这凭空捏造事实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担责的,陆家主近来一直与本宫在一块,如何会去见什么道士。”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至于你说的什么白云观,想来不过是他母亲刚刚过世,那华家又遭了大难,他差人去观里捐些银子为亡人祈福罢了,今日本宫来陆府寻故人兴致尚好,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你速速退下吧。” “娘娘,人命关天的事您怎能助纣为虐啊。” 谢君屹恼恨不已。 没想到天子最为敬重的乳母竟然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还帮着罪徒欺瞒大家。 随即将寻到的人证一一叫上来,可那些人见着陆彦朝和至圣夫人纷纷改了口,连炎嵩出现在烟阳城的事情也矢口否认了。 “你……你们……” 谢君屹气得咬牙切齿。 “谢知县,你闹够了没有。” 陆文谦推着轮椅不紧不慢的上前来,大声斥道:“在我陆家门前如此张扬放肆,果真是不将朝廷不将天子颜面放在眼里?” 怕是这家伙读书读傻了,做事总是这般鲁莽。 “吉甄,将人轰走。” 陆文谦先声夺人,立即吩咐吉甄赶人。 “陆文谦,你好大的胆子。” 谢君屹对他如今早已失望透顶,不满的斥道: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知意涉险,这次更是让她险些丢了性命,眼下事实再清楚不过了,分明就是陆彦朝勾结炎嵩作恶,你竟然还要袒护他,你心里可有知意半分,你若对她无意何必要如此折磨她,处处坏她声誉?” “谢君屹,我的家事怕是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陆文谦懒得再与这夯货理论,不屑的挥了挥手:“速速将人轰走。” “慢。” 陆彦朝已然得知是二婶坏了自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