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女人的头被打得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响,她一声不吭,把所有痛苦都咽进肚子里独自消化。男人看不惯她的隐忍,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女人吃痛,下意识松了护着傅梓深的手,男人便将她拽到一边,发了狠地用脚踢她的脸。 “妈妈……妈妈……”傅梓深透过手的缝隙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一边哭一边冲过去,一头撞在男人的腰上。 “不准你打妈妈!” 男人咬牙切齿地抓过傅梓深的头,将其狠狠砸在墙上。 傅梓深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他便晕了过去。 没事啊,妈妈。别哭,妈妈。我已经习惯啦。 其实男人一开始还怀揣着一丝希望每天拼了命地干活赚钱贴补家用,可在明光城想要作为一个贫民活下来谈何容易。渐渐地,男人再也不拥抱亲吻妻儿,渐渐地,他开始酗酒,并借着酒精在无辜弱小的女人和孩子身上发泄他一天的苦闷。 他的爆发始于傅梓深五岁那年,在接下来短暂又漫长的五年里,傅梓深经历了无数的谩骂与拳打脚踢。刚开始他会哭得很大声,嘶嚎尖叫得无比凄厉,但很快,他就适应了一切。 对于傅梓深和妈妈来说,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爸爸去厂里打工的时候,那段时间里他能和妈妈抱在一起讲一些快乐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是妈妈给他讲述他出生之前自己周游山水的经历。 傅梓深的妈妈不是明光城的人,她是被人从城外救进来的。那时候她举目无亲,身无分文,根本无法在明光城里活下去,是傅梓深的爸爸接济了他。在脾气没有变得暴躁之前,傅梓深的爸爸还算一表人才,长得帅、心眼子也好,妈妈很快便爱上了爸爸,两人结婚后没几年就生下了傅梓深。 一切的悲剧始于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妈妈,你后悔生我了吗?”傅梓深问。 “怎么会后悔呢?”妈妈温柔道,“就算重来一百次、一万次我都不会后悔。” “可是妈妈,街上的小朋友都说像我这样的怪胎是要被卖去做人体实验的。万一哪天我被卖掉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怎么办?” “那妈妈一定会找到你的啊!”妈妈伸出一根小拇指,勾住傅梓深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嘘,小声点。” 傅梓深迟钝地睁开眼来,眼前一片晦暗,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我去,真长这样啊?”傅梓深感到有人捏住他的下巴来回看了看,“啧啧啧,真是不吉利的长相,不过越是与众不同越能吸引那些人的注意。” “切,别废话了,快点把东西给我。”男人的声音响起,傅梓深依稀辨认出那是爸爸的声音。 “爸爸……”傅梓深沙哑着声音道。 “哟呵,这小鬼还在叫你爸爸呢!” 男人皱了皱眉:“快把东西给我!” 那人无趣地扁了扁嘴,将一只手提包递给了男人,男人接过包后甚至没来得及检查里面的东西,似乎怕恶鬼索命一样快步离开了这里。 “爸爸……”傅梓深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慢慢又昏睡过去。 . 傅梓深睁开眼来,眼前是一片烟雾缭绕。 “唔,你醒了?”傅梓深看见有人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能看清这是几吗?”傅梓深傻愣愣地看着眼前比他大了不少岁的绿色头发青年,他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睛,像极了自己的妈妈。 “妈妈……”傅梓深轻声呢喃道。 青年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确实长得很漂亮啦,但是我不是你妈妈哟!——欸,你怎么哭了?” 青年手忙脚乱地给傅梓深擦眼泪,但傅梓深的眼泪越擦越多。 “我想回家,我想找妈妈……” 青年叹了口气:“来到我们这你就别想走啦,好好呆着吧,不然会挨打的。” 但是傅梓深不信邪,当天夜里他就翻墙去了。 然后他就被人拖回来揍了一顿。 “我都说了……”青年无奈地给傅梓深裹着纱布,但他在看到傅梓深身上的旧伤时还是忍不住别开了脸。 傅梓深又逃跑了。然后又被抓住了。 青年第四次来给傅梓深上药时,傅梓深已经伤痕累累,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我想回家……”傅梓深气若游丝道。 青年咬了咬唇,最后不忍道:“回家做什么?你就是被你家里人卖到这来的!” 傅梓深喃喃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