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他们先回去吧,褚易的事我来想办法。”裴苏又嘱咐了边宰几句,自行去了。 通往正殿两边的路上种满了海棠树,树上的海棠糟了昨日的一番骤风急雨后,碎了一地残红。 血迹凝在花瓣上,又开出另一种妖异的色彩,逶迤了一路,仅是看着都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离了很远,裴苏依稀听见殿内几人争执的声音,不禁握紧拳头,直捏到指节发白,同时加快了脚步。 “二哥,你居然还护着这不知好赖的混账东西!” “妄延,大殿之上,休得放肆!再怎么说,褚易都是我们的弟弟,即便他做错了事,该打也打了,该骂也骂了,难道还不准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够了!”帝君厉声喝止,然后冷声朝殿门口方向说道:“裴世侄,别在外面候着了,进来吧。” “谢帝君。” 裴苏得令进殿,抬眼只见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端端正正地跪在大殿中央,身上的衣裳早已被血浸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肌肤所露之处皆被打得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裴苏别开眼,朝着上首帝君行了一礼,又朝立于大殿左侧白琊行了一礼。 白琊素性谦和,见裴苏行礼,也随之回了一礼。 而白妄延立于大殿右侧,见裴苏站在原地,迟迟不来向自己行礼,不由恼火:“喂,那个不长眼睛的东西,你三少君在此,怎么不来行礼?” “倒也是奇了怪了,恰如你所言,我的眼睛的确是瞎了,偏看不见不净之物。”裴苏淡淡道。 “好你个裴苏,竟敢说本少君不净。”白妄延不依不饶,“既是瞎了,也该听见了,你和那混账东西一个不合规矩,一个不合礼数,真不愧为一丘之貉,帝族世族的脸都被你们丟尽了。” “三殿下过誉了,哪怕我们再不合规矩,不合礼数,跟您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放肆!信不信我待会就把你押回刑狱司,抽个几百鞭子。” “信,怎么不信。”裴苏陪着笑走到白妄延身前,“三殿下铁面无私,连自家兄弟都下得去手,更无外乎我们这些外人。” “不就是行礼吗?”裴苏抱拳屈身行了一礼,嘴角微扬道:“只怕这礼,殿下你承受不住。” “这天底下就没有我承......”白妄延话只说了一半,再想张口,却见裴苏抬首时脸上浮现的诡异笑容,犹如索魂的恶鬼怨灵一般,瞳孔被纯粹的黑覆盖,浑身充斥着一种摄人夺魄的气机。 “你竟敢下毒!”白妄延顿觉脸上奇痒难耐,任凭怎么运气都压制不动,只好下意识去挠。 未几,他的脸上抓出了数道血痕,可结果非但没有一丝缓解,反而痛痒加剧,折磨不已,紧接着身上各处也相继出现一样的症状。 “父帝,快救救儿臣。”白妄延喘着气,忍着痛痒跪倒在殿上不断哀求。 “口无遮拦,是时候让你涨涨记性!”帝君双眼如刀,声音低沉,向外溢出的威压,像一座大山压所有人身上。 身上难以压制的痛苦无形之中加深了他心里的怒火,白妄延气的几乎要发疯。想他活了这大几千年,纵横无遏之境久矣,世人纷纷敬他畏他,又何曾受过这等欺辱? 白妄延死死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眼神凌厉中透着狠辣,一副恨不得将人立马撕碎的样子。紧接着右手聚气,径直往裴苏的胸口刺去。 “裴苏,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