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垂,窗外的细雨声逐渐落小。 惺忪的烛火跳动着,屋内一瞬亮堂不少。 李溪之缓缓睁开眼,就见到顾牵白站在幕帘前,做着一件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居然把药给倒了?!! 就说之前这么久了,他的病怎么还不好,原来都是把药偷偷倒了。 她气急了,一下跳跑到他跟前,眼中满是质问的意味。 顾牵白没想到她这时会醒,原本从容的脸上蓦地闪过一丝惊慌。 他垂首望着她,敛去慌色,将碗放置一旁,打笑道:“真能睡。” 烛光昏暗,叫李溪之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被抓包了还这么淡定,真沉得住气。 要是她现在能说话,顾牵白早就被她骂千百遍了。 生病不吃药,他是嫌命长吗? 李溪之越想越气,转过身便走了,猫着身子不理他。 似是料到她会这般,顾牵白过去将她一把捞过怀,紧着力不让她挣脱。 “恼了?” 一声轻笑兀地传来,李溪之无奈看向他。 见这厮的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别不理我,”顾牵白搂得更紧了,好像根本没有顾虑到怀里的猫儿喘不过气,“我不倒了。” 李溪之忍着翻白眼那股劲勉强叫了一声,这才呼吸顺畅起来。 顾牵白带着她走出屋外,叫来了守侍的侍女。 “替我重新煎碗药来。” “是。” 屋外那细雨不知何时停歇下来,夜空寂静,只剩寒凉。 顾牵白搂着李溪之坐靠在院中的一小方窗檐下,也不知在看什么。 雨后的风极凉,时不时拂在顾牵白身上。 李溪之倒是不觉得冷,毕竟她身上毛多得很。 可顾牵白不一样,他生着病,又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 “我不冷,不必担心。” 这句话冷不丁地从他口中冒出,李溪之不得不怀疑顾牵白是不是能听见她的心声。 可这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要是顾牵白真的能听见她的心声,很多事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说不定还会把她当成妖怪给烧了,哪里会这样好还好喝地伺候着。 李溪之现在没办法劝他,只能自己跟他贴得更加紧,好让他暖一些。 察觉到怀中的异动,顾牵白嘴角微勾,很是惬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等我好了,带你去钓鱼如何?” 终于是配合了一次,听到猫声的顾牵白双眸微亮,弯着的眼中闪着零星笑意。 坐了许久,迟迟不见那侍女的身影。 好不容易听见了细微的声响,却是一中年男子气冲冲地带着一堆家仆赶来顾牵白的庭院中。 “顾牵白,你好大的威风,竟是在我这顾府上做起廷尉的架子来了!” 李溪之顿时警铃大作,这般称呼顾牵白的也就只有他父亲顾梁梧了。 原文中写到顾梁梧对顾牵白十分苛责,但顾牵白并不觉有什么问题,反而很是尊崇他的父亲,事事以他为先。 可后来顾梁梧出了事,牵连了整个顾府,也险些牵连到顾牵白。 那件事最终是顾牵白亲自解决的,他是如何解决的,原文一笔带过,李溪之也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顾牵白生病会没有人来照看了。 顾牵白的生母在他出生后没多久便逝世了,而后顾梁梧娶了妾室林秋,生了一儿一女。 顾梁梧此刻的态度说明了一切,虽不知那妾室是什么样的人,但应该不是那种恶毒后妈,不然顾牵白也不会有温润如玉的称号。 顾牵白敛去笑意,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微微躬身道:“父亲,林姨娘。” 李溪之抬眼看去,顾梁梧的妾室林秋也在。 林秋穿得极其朴素,身上穿戴的首饰还没一个丫鬟多。 不得不承认,尽管这样,也压不住她的美。 她站在顾梁梧身侧看向顾牵白,眉头微蹙,面容满是忧愁。 在顾梁梧身侧站着的不仅有她,还有那名踢过她的小厮。 他的腿上像是受了伤,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但顾牵白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自觉顶上的压力,小厮将头垂了又垂。 顾梁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