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林希真兴致却浓,只是入林好一会儿都未见着猎物,有些打击士气。她转过头来与众人商量,“定是刚才那些郎君经过惊了猎物,我们聚在一处动静太大,不如散开走。”众女郎商量几句,各有各的主意,很快就散了。 有两个女郎仍是跟着林希真,继续往林中深处去。 肖如英带着妹妹,并不想太过冒险,骑马缓步而行。 肖稚鱼前世春猎秋狝都经历过几回,对眼下这样的场面也不觉得新鲜。 肖如英忽然勒住马,从马鞍后侧抓起弓和箭。 肖稚鱼也看到前面草丛边缘露出一点土灰色的绒毛。 肖如英箭搭弓上,飞快射出,嗖的一下扎入土中,惊起一只兔子,后腿一蹬飞快窜走。才跑出没两下,林中一箭闪电般追至,贯穿兔子脖颈处,它两腿抖动几下就不动了。 一个灰衣的仆从快步跑来,对姐妹两行礼,将兔子捡起,回头扬声道:“郎君,猎着兔子一只。”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出现在姐妹两的面前,那是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穿着墨绿色袍衫,腰间束着雕花玉带,他二十许岁,五官周正,脸庞却微圆,瞧着不十分出彩,却有几分儒雅和气。他看见肖如英姐妹两,怔了一怔,随即拱手作礼。 仆从喜滋滋提了兔子过去,道:“还挺肥硕。” 男子看了眼草丛里射空的箭,道:“原来早有猎手,是我多余出手了,兔子还给这位娘子吧。” 仆从一听这话,转身将兔子递过来。 肖如英摆手道:“我一箭射空惊走猎物,是郎君猎得,自然归郎君所有。”说罢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就要离去。 仆从将兔子双脚吊起,捆在马鞍一侧,忽然笑道:“郎君别瞧了,那女郎已经走远了。” 男子一瞪眼:“休要打趣。” 仆从却不怎么害怕,道:“从没见郎君这么主动跟别人送东西,也难怪,刚才那两个女郎,一大一小,嘿,可真是好看。” 男子抿了下唇,并未说什么,仆从却挤了挤眉,道:“如此漂亮的女郎,等出去一打听就知道是谁家的。” “就你多事。”男子呵斥,却不痛不痒。 肖如英骑马缓行,路上射出两箭,却都慢上一线,让猎物跑了。幸而两姐妹都不执着于狩猎,笑笑也就过了。肖稚鱼见四下无人,正好将藏了一晚的话说了,“阿姐千万不要答应林家二夫人,郑家二郎不是良配。” 肖如英道:“为何?” 肖稚鱼道:“我们与林家非亲非故,若真是良配,如何能这样巴巴送上门来,阿姐心中就不起疑?可惜我们家没有长辈,可以代为打听。” 肖如英道:“打听又如何,小鱼儿,如今家中只有我们兄妹三个,族中难靠,阿兄独木难支,我年岁也到了,若这桩亲事能成,便能添一份助力,再过几年,对你也有好处……” “阿姐。” “你听我说,只要郑家肯出力助阿兄入仕,别说郑家二郎人才样貌过得去,就算他真有什么缺陷,我也认了。” “不能这么说,”肖稚鱼拉住肖如英的手,“阿姐处处为阿兄和我考虑,难道我们就忍心让你受委屈?我听人说,亲事不睦,结亲如结仇。你与夫婿要处的日子还长,比我和阿兄都长,若郑家二郎真有什么恶习恶状,你过得不如意,阿兄和我又怎能接受郑家的好处。” 肖如英昨日听林二夫人提过亲事之后,心中犹豫不定,再听肖稚鱼劝的这番话,摸了摸她的头发,沉吟半晌,才又叹一声道:“小鱼儿长大了,比姐姐看的都要远了。” 肖稚鱼听她口气,对这门亲事会再考虑,悄悄松了口气,又道:“阿姐刚才说郑家二郎有什么缺陷也能忍了,实在太过妄自菲薄,将自己摆低了,这两日我看那些女郎,样貌谈吐处事,无一人能比得上阿姐。” “咱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 “那又如何,”肖稚鱼道,“阿姐可知,当今贵妃还是寒门出身,一朝得宠,兄弟姐妹皆一步登天,连宗亲都要争相去讨好,阿姐貌美如花,不输贵妃,谁能说日后没有个远大前程……” 肖如英听她提起贵妃,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忽然林间传来一声咳嗽。 肖稚鱼神色骤然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