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喊别人似的。 她挣扎犹豫了片刻后,解下帷帽递与鱼荷。 鱼荷这才看清她的脸,微微怔了一瞬,忙伸手接过帷帽。 隗儿替她接着披风,心里正美滋滋的。主子好像就是对待华夫人不一样呢,见第一面就将夫人留下了,见第二面就要沐浴了。那个庄叔一直不开门反倒巧了,可见今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知道想着什么了,想着想着还泛起了红晕,笑得更深了些。 华歆这会顾不上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慌得六神无主。 鱼荷鱼欢道:“夫人,水已经备好了,请夫人沐浴。” 她眉头轻拧,回眸瞧了沈约一眼。 沈约坐在软榻上,眉宇间依旧淡漠,手上捏了本书过来,并未多看她一眼。 华歆忐忑不安地跟了过去! 她坐在浴桶里,任由水雾在脸上氤氲,鼻尖上挂着细细的水珠。 聂浚容说两年之后,她就可以离开都护府。可是这两年怎么过,聂浚容没说。 鱼荷轻轻道:“奴婢在水里加了纯露,有一丝淡淡的玫瑰清香,并不浓烈。” 华歆睫羽微闪,回神淡淡“嗯”了一声。她这会神思飘忽,压根就闻不到水里有什么香气,思绪全不在这上头。 沐浴后,她换上了一件月白色交领长裙,宽大的衣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衣领正好露出她雪白的脖颈,长长的乌发垂在肩头。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的确是副好容貌,聂浚容将她送给沈约,大概就是看中了她这张脸。 空荡荡的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隗儿也不见了踪影。 内室不同于外间的玛瑙地砖,而是褐色的地毯。宽大的拔步床上挂着淡黄色帐缦,倒和她常穿的黄色衣衫有异曲同工之处,床头的乳白陶瓷瓶子插着几只六角荷。 华歆望着那花,有一瞬间的出神,暗暗思忖着都护大人也喜欢六角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