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当是盛夏时分,淳仓公掀开帘子来看,只见床上那女子大汗淋漓不止,面色恍白如纸,并且窝在被子里并不觉炎热,此等亡阳之征象,也让淳仓公一惊。 驼员外请来的医生也在侧,见淳仓公来了,便让到一旁,说道,“腹中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只是这大人……” 只是这大人失血过多,随时有生命危险,淳仓公如此想。 “你给她用过药了吗?”淳仓公有此一问。 “孩子足有八月之大,胎大难下,在下开了方子下胎,已经叫她服下了。”那医生说道。 只是这医生未曾想一副药下肚,孩子掉了下来,这母体也受了大损伤,眼看就要不行了。 “立刻让人去取上好的人参片来,熬成一碗汤,让她喝下再看。”淳仓公吩咐道,这驼员外家中富裕,自然舍得这一碗参汤吊命。 不过片刻,就有小丫鬟捧了一碗参汤来了,见那小妾被丫鬟扶起身子,喂进去那一碗参汤,淳仓公的心才略微放下了些。 “流产也是小月子,要好生将养。”淳仓公说道,见那一碗参汤入肚,他选择坐在床边,给驼员外的妾室把脉。 脉象也是同理,微弱欲绝,却是有如按在滚珠上一样的滑脉,想必是饮了活血下胎之方的缘故。 驼员外没有注意别的,听了这话更是不高兴,毕竟这妾室怀胎月份极大,就差一点就能给他绵延子嗣了。 但他还自持着几分风度,向淳仓公道谢,“要不是仓公不计前嫌来救,内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是您胸襟博大,见多识广。” 淳仓公淡然不语,这类奉承话他听得多了去了,只是专心在驼员外这落胎的妾室身上。 “吐出舌头让我看一眼。”淳仓公说道,小妾还有些许意识,便吐出舌头来让他看,见那舌象正常,他便安了心。 淳仓公挥毫在宣纸上写下了治病的方子,便打算离去了,驼员外命下人相送,也被淳仓公拒绝。 话说道此处,便是寻常的一桩善缘,但明显故事不是这样结束的。 背着药箱的淳仓公还未走到门口,那驼员外府中的大管家便追了来,口中大呼留步,汗水淋淋的拦住了淳仓公。 他一句话三声喘,“不好了!不好了!人又不行了!” “人怎么不行了?”淳仓公听闻这话,也是一惊,驼员外这妾室不过是落胎后大失血造成的亡阳之证,怎么能人突然不行了呢? 他连忙丢下了药箱,跑着去往那小妾身旁,但一切早已经迟了! 那女子出气多,吸气少,在驼员外怀里翻了白眼,身下一片血红,已经撒手而去了。 “红霞,红霞!你这一走我可怎么办啊……”那驼员外显然是对这小妾有几分真情在,见小妾没了,几乎是在嚎啕大哭,完全不顾及个人形象,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看到赶来的淳仓公气不打一处来,嘴里说这不忿,“都是你,你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我就说你怎么能那么好请呢!说来就来!原来是你想毒杀了我的爱妾来报复我!我和你不共戴天!” 淳仓公不顾这些,他立刻来到了驼员外的妾室身前,试过那身体还有温度,便还有几分侥幸心理,觉得她没有死,于是进行了一番急救。 即便淳仓公这样劳累,却是白忙一场,那女子还是撒手人寰了,她□□的出血濡湿了一片被褥,温热的身体渐渐趋于冰凉。 于是第二天,满身镐素的驼员外一家,就攻陷了陈仓县的府衙,还没等府衙的门打开,他们举着白色条幅和木板,甚至包括驼员外那妾室的棺材,来伸张正义。 一张漆黑的棺木装着那妾室的尸身,被仆人们高高的抬起,那一群人以驼员外为首,“淳仓公草菅人命!淳仓公收受贿赂!一定是他对我有怨怼,才医死了我的妾室!可怜我那妾室怀胎八个月,眼看就要生了!淳仓公畜生不如……” 驼员外这样说,百姓们虽然不信,但经过这一闹,有甚者甚至将信将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