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家老宅出来后,江肆并没有急着去公司,而是拐去了颖上美术馆,他倒是要看看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由于工作日,美术馆没有多少人,江肆顺着指示牌往里走,路过了夏欢的宣传海报时,步子略微停了几秒。 这张脸,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走廊尽头就是那幅画,只是一眼,他就彻底放了心,因为画中人根本不是他,即使眉眼相似,但自己总不可能认错自己吧。 他在画前站立,眼神始终停在那里,眉头皱的紧紧的,似是在看这幅画到底像谁,又有谁会跟他那么相像? 直到,下面的那个字母C的署名,彻底让他恍然大悟。 四年前,他在江澈的办公室看到过署名一模一样的画,而江老爷子逼婚时,他也从大哥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那时,还是他送夏欢去的机场。 所有的细节完全对上,这幅画堂而皇之展出的目的也不辩自明。 夏欢走进画廊时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长身而立,身姿俊秀高大。 从背后看去,真的很像那个人,不由得心跳漏了几拍,又期待又害怕。 阔别四年,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她应该说什么呢,怎么说才能体现出她是真的放下,真的不在乎了呢? 夏欢走到江肆背后,在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换上了得体的笑容。 “您好,这位先生,您也对这幅画感兴趣吗?” 江肆转身的一瞬,二人目光交汇,夏欢勉强维持着笑容的脸上却带了一分微不可察的失落。 像他但终究不是他。 整整七天,这幅画整整展出了七天,每天那么多的人流量,却没有一个人是他。 “你回来了” 本该是问句,江肆的语气却是肯定,似是对她回来的目的了然于心。 “看来你还记得我,江先生。哦!不,我现在应该称您为江总” 他偏头,看着那幅画,语气慵懒,唇边挂着笑“夏小姐,这幅画画的不错,只是不知道画中人是谁,我瞧着怎么跟江某有些像呢?” 夏欢微微一笑。 “怎么会,江总怕不是在说笑,我只是随便一画,江总相貌优越,身份尊贵,怕不是我没有那么好的画工。” “夏小姐,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拐着弯浪费彼此的时间呢,这画上的人,难道不是我大哥吗?” 夏欢依然笑着,可那双眼睛却散发出几分寒气,看向程诺的眼眸太过凌厉。 夏欢定了定心神,依然面不改色“江总说的不错。” “条件呢?” “什么条件?” “把画撤下来的条件。” 夏欢嗤了一声“江总,我的画我想挂便挂,这是我的正当权利。” “夏小姐,你的目的是什么?” “跟江总这样的人说话就是轻松,很简单,我要他来见我。” “呵!夏小姐,他是一市之长,是临茳市赫赫有名的政界人物,你将这幅画明目张胆的展出来,不怕对他造成威胁吗?” “威胁?江先生,你怕不是忘了当年你们江家是如何羞辱我的。怎么,我要讨回公道都不可以了吗?” 空气当中是短暂的沉默。 江肆终于让步,缓缓开口“我会说服我大哥让他来见你。但是,夏小姐,做人应该识趣,他已经娶了妻,你和他之间结局是早就注定的,如果你敢迈出那一步,到时候大家就没有坐下来好好谈的必要了。” 夏欢毫不示弱的反击“江总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程诺绝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也不屑于去成为第三者。” “希望夏小姐说到做到” 夏欢看着江肆干净利落的背影从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消失。靠着墙缓缓弯曲了身体,将头埋在了臂窝中。 究竟谁才是第三者呢,她已经不想再去争辩。 真的只是要一个所谓的公道吗?还是只是为自己的私念找一个借口,一个连自己说出来都不信的借口? 夏欢抬头看着那幅画,眼泪有些汹涌。忽而忆起那年盛夏,那个人单膝跪地亲吻她的手背,温柔地对她说“欢欢,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说“她愿意。” 后来呢!她亲眼看着他娶了别的女人,而她也送上了最恶毒的祝福。 相隔三年,夏欢早已分不清对他是爱还是恨。或许更多的是恨,恨他的狠心与绝情。恨他带来的屈辱和痛苦,可没有爱哪来的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