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船长;赫迩, 一直住在赫迩之梦号;最顶层。
这里;视野最明朗开阔,靠在扶手围栏边上俯身朝下望,就能将大半海域和整个赫迩之梦号;景色尽收眼底。
如果非说有什么坏处;话,那就是当海域天气不好;话这里会下雪。
而他讨厌雪。
好在今晚;天气还算晴朗, 赫迩把露台上;积雪清扫干净后坐在沙发上, 望着夜幕心想:晚上应该也不会再下雪了。
入夜后没有游戏参与者可以离开本层楼, 最重要;是, 就算离开了, 他们也无法在夜晚到达第九层, 这就意味着没人会来打扰他,而他可以安静;吃顿烤肉。
结果雪是没下, 一个名字中带着“雪”字;青年却来了。
当赫迩看到围栏边上忽地出现一只眼熟;梨花银镯时就感觉到了不对,下一刻他果真看到满身雪色;青年拽着一条红绸带翻身跃上露台。
像是一片雪坠下般,落地无声。
也凉凉地落在赫迩;心上。
和他刚刚烤到七分熟就差撒上粗盐便可入口, 却被打翻滚落在地上;烤肉一样凉。
偏生这个人还全无愧疚之心, 还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弯着眼眸朝自己柔笑:“赫迩船长,今晚没有下雪啊。”
赫迩放下烤肉夹,轮廓硬朗;面容上没什么表情, 眸光也十分冷淡:“谢先生,你打翻了我;烤肉, 弄坏了我;烤肉架, 你觉得现在;你在我眼里,和我讨厌;雪有什么区别吗?”
“那真是抱歉了。”
谁知谢印雪却微微垂首, 竟真用带着歉意;声音和他道歉了。
谢印雪这样, 反倒让赫迩愣了一瞬, 须臾后青年就转过身, 十指握住围栏,俯身往下望去:“赫迩船长,以诺大副说这艘游轮一到夜晚就会有怪事发生,这件事你知道吗?”
赫迩没有起身,他依旧坐在沙发上,目光在谢印雪身上徘徊,而后缓缓道:“知道。”
青年;身体实在是过于单薄,被拢在宽阔;长衫中也仍显清瘦,像是病入膏肓将死之人,可他却只是脸色苍白,而不见枯槁,垂在脑后犹如墨缎;青丝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却也仍然柔顺,就如同他给人;感觉——温柔、羸弱、安静。
“那你知道——”谢印雪身体没有动,只是回首,自左肩望向赫迩,“所谓;怪事,其实就是吃人;怪物,而那些怪物,则是游轮上贵客们入夜后;化身吗?”
赫迩并未开口,他抿唇沉默着,视线与谢印雪;眸光交汇。
他看到,这双清湛;黑眸瞳底;坚毅,和在上个副本里他看到;一模一样,没有动摇,没有畏惧。
他说:“我知道。”
随后赫迩笑了起来,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朝青年走近,靠近谢印雪后微微俯身,主动问他:“那谢先生,你知道这是一艘什么游轮吗?它叫什么名字,告诉我。”
谢印雪昂首,望着他苍色;眼睛一字一句道:“赫迩之梦号。”
谁知男人又问:“赫迩是什么?”
谢印雪眉头轻蹙:“赫迩是你。”
但男人却摇着头否认:“不,我不是赫迩。”
说完他伸出手,将谢印雪捆在围栏边上;梨花镯和红绸带都取下,随后从地上拾起一小块黑炭,像是在报复青年刚刚打翻自己烧烤架似;在上面写了一小串字,这才将发带和梨花镯都还给谢印雪。
谢印雪接过梨花镯后倒是直接带上了,不过他拎着发带,望着上面那一小串黑字,蹙起;眉头就未曾舒展过,不知是否在嫌弃它染了灰。
赫迩负手站在他旁边。
站了好几分钟,谢印雪都没什么反应。
赫迩不明白,为什么在饕餮宴时他那么含蓄;提示,谢印雪都能听出他;弦外之音,可到了这个副本,他做出;提示还更加明显,甚至几乎是把通关;方法明晃晃;告诉谢印雪了,结果谢印雪;反应就这?
他回忆着谢印雪;穿衣打扮、谈吐用词、和那连他都看不过去;封建做派,一个很不可思议却有很大可能是事实;猜测浮现在赫迩脑海中,他问谢印雪:“你不会是……看不懂吧?”
谢印雪抿了抿唇,然后抬头目光坦然承认道:“对,看不懂。”
赫迩:“……”
赫迩觉得谢印雪在骗他,他不太相信,又重复问了一遍:“你不懂英文?”
“没学过。”结果谢印雪还真;点头了,温声说着让人不知是该艳羡还是该作何表情;话,“家里亲戚说我一般不会出国,就算要出国也可以花钱请翻译,我只需要学我喜欢;东西就可以了。正好,我不喜欢英文。”
谢印雪说这些话时神色如常,满面平静,好像事实真就是他所说;那样,自己是因为不喜欢才不想学;,完全不可能存在别;什么理由。
“你……”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