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喝了一脸。 “看来下一步的商机是发明安全带了。” “小娘子说什么?” “没事。” 夏挽情把水壶递给长云,坐到窗边,掀开帘子望向外面。 他们的马车正在途径一个竹林,两旁参天的毛竹高耸入云,苍翠挺拔,每根竹子都有碗口粗,夏挽情向地上看去,想瞧瞧有没有竹笋。 “十一,咱们要不要掰点竹笋待会儿做饭吃?” “小娘子饿了吗?驿站就快到了。” “啊?我以为到江南之前都是野外生存,还等着看你下河捞鱼呢。” 陆拾弋、车夫、长云:“……” 原来这个时期,城池之间为了往来贸易,已经为过往的商队和行人每隔一段距离都修建了官家驿站,可供路过的人马休息吃茶,睡上一觉。他们在黄昏时分到达了商洛城外的驿站,预计明天一早启程,中午就可以到达商洛城。 竹林深深,寒风吹得竹叶哗哗作响,夏挽情披着厚厚的毛毯,坐在驿站门口的火堆前。陆拾弋走过来,看着火光照在夏挽情脸上,她半垂着双眼,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微微扇动一下,整个人显得沉静又温柔。陆拾弋也在一旁坐下,望着竹林深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挽情眼里是攒动的火苗,让她想起了父亲去世的那一晚,她头上戴着白色的粗布,脸上是未干的泪痕,也是坐在这样一个火堆前面。 母亲早已是哭得晕过去了好几次,身边的亲人搀扶着她,她一面不停地哭诉着自己将来的生活会如何艰难,一面用手指着火旁的自己,说还拖着这个拖油瓶女儿不知将来该靠什么过日子云云,亲戚们安慰她,女儿再养几年,嫁出去了就可以和夫家一起帮衬着照顾她了,让她少操些心。 那时才上高中的黄豆豆已经对这些莫名的期盼失去了反驳的欲望,只任由他们说着,她坐在火旁,宛如坐在火里,将自己的未来扔进火里一同烧了,她闭上眼睛,希望这火能烧得更旺,更烫。 回过神,她拢了拢身上的毯子。看向陆拾弋。 “再坐过来一些,这边暖和。” 陆拾弋闻言,又挪过来一些,夏挽情直接坐到他身边,将长长毛毯的一截盖在他腿上,同他一起望向竹林。 “十一,你小时候可曾听过父母给你唱歌,哄你睡觉吗?” 听到“父母”两个字,陆拾弋的脸色有些失落,他的眼睛看向腿上的毛毯,摇了摇头。 “不曾听过。” “我小时候爱听外婆讲鬼故事,听完晚上就睡不着。 有一次过中秋,外婆给我讲了‘鬼耍龙灯’的故事,我晚上又吓得睡不着,后来我父亲回来了,看见母亲还在我房间里责备我不关灯……就是不熄灯,就招手让母亲回房,他坐在我的床边,给我唱了这首儿歌。” 整个驿站外此刻只剩下夏挽情和陆拾弋,她右手在膝盖上轻轻打拍子,轻声哼唱起来。 “睡吧宝贝,闭上你的小眼睛,听着音乐,放松你的身体。 梦想就在你的眼前,晚安,晚安,好梦不停。” “晚安?” “就是祝愿你晚上能睡得安稳的意思。” 陆拾弋对上夏挽情的目光,思忖良久,开了口。 “小娘子知道,你现在所说的旧事,与我和王夫人所知道的,并不一致,对吗?” “我知道啊,你也不单单只是夏挽情从小认识的那个老管家的养子,不是吗?” 夏挽情言之凿凿,目光敏锐果敢,面对陆拾弋的质问丝毫没有要撒谎的意思,其内心的强大和情绪的稳定,令人乍舌。 陆拾弋还是收回了目光,浅浅一笑。 “小娘子这么信任我?” “因为我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这些都不能光靠我一个人去实现。” 陆拾弋嘴角勾起一个讥笑。 “小娘子的理想不是愿得……” 刚说了两个字,陆拾弋就后悔了。 夏挽情长长的“哦”了一声,伸出食指在陆拾弋面前晃。 “那晚使暗器打趴小偷的果然是你!”说着又凑近一些,想看他窘迫的脸。“就这么紧张我?” 陆拾弋又羞又囧,别过脸不理她。 夏挽情又收回目光,看着火堆:“这火烧得多旺啊。” “嗯。” “多适合烤一条鱼啊。” “……小娘子还是想让我去河里捞鱼吗?” “我想看你脱了上衣,是不是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