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倾一下,斑斑血渍洒溅当空,血染满襟,零星血渍溅在谢圭璋面容上。 女郎不偏不倚横挡在他的近前,身上流出的血,弥散入满是浮冰碎块的江水之中。 谢圭璋眼尾浸染着一抹如血的薄红,托住她骤然下沉的身躯:“你为何替我挡箭。” 嗓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 赵乐俪大脑混沌,琵琶骨处游弋着一种撕裂般的疼楚,筋络与骨髓那火燎般的痛感,教她庶几要陷入昏晦的晕厥之中,她是怕死的,死意味着巨大的疼楚,但现在才发现,人被逼迫至绝境之中,疼楚变得格外轻盈,这一具冰冷的身躯,一霎地被一股暖热取而代之。 她眼皮变得很沉重,耳屏掠过滔滔水声和风声,冥冥之中,似乎还听到谢圭璋问了一句话。 赵乐俪的意思变得很滞钝了,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谢圭璋唇畔衔着一抹笑,容色阴鸷到了极致。 ——「方才你在钟鼓楼上救我一命,如今我替你挨这一箭,算是两清了。」 谢圭璋摇了摇首,他绝不允许。 赵乐俪的意识,行将与身躯沉坠下去时,这一瞬,她蓦然觉知到自己的嘴唇,被一抹冷硬的触感顶开,先是一口暖热的气流,渡了进来。 紧接着,她的舌被一股透着狠的力道咬了一下,齿腔之中,很快浸染着一抹甜淡的腥血气息。 借着这一抹痛,她被迫清醒过来,灰蒙蒙的的视野里,谢圭璋望着她,唇瓣嫣红,淌着湿漉漉的血。 他的笑色里,透着不好糊弄的冷戾寒意。 ——“阿俪,我们还没有两清。” ——“这一世,都不可能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