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自己。 他能做的,可不只有体谅吗?但凡一句话逆了舅父心意,此刻都不是这般和谐的场面。 …… 万寿节是三月初三,算起来时间还算宽裕。 只是此次是新帝登基改年号后的第一个万寿节,不止京中要大办,外头各地王爷,乃至永陵境外燕昀都要前来朝贺,以表臣子之心。 于是外头礼部,宫中皇后处,都忙得不可开交。 南宫姣跟着皇后帮忙,已经连续多日起早贪黑。 也连续多日,夜夜回到含凉殿之后又偷偷去姨母那里。 就像小时候还没分出去住时一样,靠在姨母身边,安心地进入梦乡。 而俪太妃的态度,也从单纯的开心转至担忧。 一日晨起用早膳时正色道:“姣姣,你实话告诉姨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南宫姣停下筷子,沉默了一会儿,在思考该怎么表达。 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她其实之前就预料到了,姨母迟早会问的。 “姨母,阁中的事您都知道的。” 俪太妃:“是因为那些灰衣人吗?” 南宫姣点头,“我总有不太好的预感,或许天不遂人愿,我只是想不管以后如何,趁现在多陪陪姨母。” 一往无前的澜瑛阁阁主也有这样徘徊忐忑的时候。 俪太妃眼神温和。 她是过来人,最清楚这种滋味。当预感真有危机到来的时候,便加倍珍惜现在,将每一日,都当最后一日活。 乱世之中,人人都是这样过来。 姣姣这是长大了,也知道了离愁别绪的滋味。 于南宫姣来说,许多行动,凭的是一腔孤勇,念的是彼岸的理想。 可对于俪太妃,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生死。 这一趟路途之中,她可能失去她的姣姣,她的姣姣也可能失去她。 她应允姣姣的那日,就已经做好了将性命置之度外的打算。 现在姣姣,也终于缓过神来,真正认识到了其中的艰难凶险。 怕的不是这条性命葬于荒野,怕的是遗憾,是天人两隔。 “别怕,”这是岁月给予俪太妃独有的豁达,“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若生死都不怕了,那么其它东西,也不需要多么害怕,不过早晚而已。就像我们,还不是早晚都得到地底下找你祖父母妃和舅舅?” 说得南宫姣展颜。 可不是嘛,有什么可怕的,若生,有姨母陪着她,若死,也是去往另一个世界亲人团聚。 她这样提心吊胆的,岂不辜负了时光? “姣姣想做什么,随心便是,不用顾忌太多。” 南宫姣俏皮道:“那可不行,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所以就算为了姨母安危,我也会三思而后行的。” 俪太妃调侃,“若是如此,不如我们寻一个地方归隐,好好过过田园般的太平日子?” 南宫姣撅唇,“哎呀,当逃兵有什么意思,就应该让这天下都成为我们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顺便帮帮那些苦难的百姓。” 还有,她心心念念的,颠覆世人观念,为母妃洗刷冤屈。 俪太妃嗔道:“你呀,真是公主的命,日日操着皇帝的心。” 南宫姣昂首,“本来这天下事就是能者居之,我真有本事,也有能力去争,凭什么拱手让人?” “尤其是那些灰衣人,”说着,南宫姣皱眉,“他们行事如此嚣张,无半点仁爱之心,若是真让他们得势,天下都不知要民不聊生成什么样,我们就算隐世,也绝过不了多好。” “我们不争,澜瑛阁就在那儿,他们也容不下我们,只有掌握主动权,才能有一席之地。” 俪太妃含笑听她的长篇大论,末了说道:“道理姨母也知道,只是开个玩笑,你看你,还说了这么多。” 南宫姣挠挠头,朝姨母笑。 . 早膳后去皇后宫中。 宫中女官来了一波又一波,皇后说得口干舌燥,一个上午,一杯杯连着,喝完了满满一壶的茶水。 南宫姣只用听皇后吩咐,坐在一旁打打下手,不算忙碌。 看着皇后如此事无巨细地一一过问,不由心中暗叹,若是她管理澜瑛阁也如皇后这般,怕是一整日的时光全陷在里头都不够用。 也是因着宫中办宴规矩繁琐,尤其还要招待外宾,皇后又是头一回操办这样的大宴,若真有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