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深处,似有什么很深的东西在翻涌。 南宫姣虽有所觉,可并未在意,只当是长辈的又一次过度担忧。 自她当日擅自出手,姨母便总是这般忧心她,她再熟悉不过。 刘叔与姨母的心是一样的,只是以前碍于身份没有说出口,她只当这是一次偶尔的失控。 可与往日不同的,是南宫姣走后,刘延武并未去忙殿中事务。 底下内侍又来请示的,也被他心不在焉地打发了。 一开始,是在厅堂里,后来,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头,再没出来。 底下人也懂事,没有定要去烦他,一应按往常的走,有拿不定主意的,就先放着,等刘延武出来回禀。 屋内。 刘延武掌了一盏烛火,拿着钻到了暗处的角落里,搬出一个灰扑扑布满灰尘的箱子。 箱子打开,他伸手进去,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找了许久,里头的东西被翻动得乱起八遭,才终于找到,握着拿出来。 看清的瞬间,心神失守不防吸了好大一口灰尘,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手上的东西也随着他的身子一抖一抖。 这是一个柱状的,竹节一样的东西。 上面还刻着字。 “玄虎令?” 另一边,镇国大将军府中,不远处烛火一闪而过,澜淙眼尖,准确将邓延翌手中东西上刻的字认了出来。 南宫姣看着那东西由邓延翌交到了蒙面灰衣人手上,灰衣人抱拳,恭敬低低弯下腰去。 不由紧紧锁起眉。 他们的动作,总给她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像是曾经见过。 可记忆当中过于朦胧,只剩下一种怪异的直觉。 卫瑛低声道:“主上,这东西,有些像是军中虎符。” 南宫姣诧异,“虎符竟有竹节形状的?” 卫瑛自小就有一个将军梦,对兵法及军中事务如数家珍。 南宫姣也了解一些,可更为粗略,她痴迷的,是为君之道。 “虎符之名,是本朝才有的说法。之前都作令牌,为了防止各军中混传消息,渐渐有了不同的形状,到了本朝,整改军队,集中管理,才将军中令牌形状确定下来,统一叫做虎符。” 灰衣人与邓延翌交接完毕,拿着令牌往假山密道方向去了。 南宫姣耳廓微动,不着痕迹侧了下头。 目光与左侧卫瑛交汇,同时右手拉了下右侧澜淙。 下一瞬,三人往三个方向急蹿而出。 原先的位置显出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灰衣人。 这人的武功,不在澜淙卫瑛之下,且耳聪目明到了极点,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不远处南宫姣低身,做手势让澜淙卫瑛先走。 她紧紧盯着,等候时机。 这次特意防备,灰衣人没能一下子找过来。 南宫姣随他的动作而动,悄然绕到了后面,始终处在他的视野盲区。 金针藏满了十指之间。 目光冰冷如鹰。 活捉此人的可能性太低,不如将尸体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她一点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人直觉敏锐,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所在,可一定感受到了危机,动作越来越急躁,不时突然转过身来。 突然,他停住了。 紧接着换了个方向拼尽全力飞身出去。 南宫姣瞥了一眼原本的方位,游刃有余跟了上去。 她好奇,他会去哪里。 不远不近坠在后面。 一直到一个偏僻的小巷中。 灰衣人沉沉喘着粗气,戴着面具都能看到他被汗水打湿的额边发,腰身佝偻,狼狈不堪。 握着长剑的手发着抖。 一直存在却又寻不见的性命危机,最能摧毁一个人的心智。 南宫姣见他这样狼狈,无趣地撇了撇唇角,指尖一转,准备出手。 可突然之间,灰衣人身体一僵,直直向后倒去。 南宫姣猛然伏低身子。 除了风声,一切无比寂静。 倒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本以为,这人是打算牺牲自己也要引开她,可没想到,他为了活命的希望,直接将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