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许许多多时候,她都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可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找上门来。 而今呢。 南宫姣唇角的笑容愈大。 “咱们这位大将军啊,向来不简单……” 手指轻敲栏杆,“不着急,再等等,等他背后的人,露出马脚。” 若只有他一个人拿主意,不会如此急切。 急得连与皇帝的情谊都不顾了,让她的离间计发挥地超乎预料得好。 “您说的……是那些灰衣人?” 澜瑛阁扩张时,不止一次遇到。 有暗杀的、明抢的、煽动百姓的,各种各样的手段,桩桩件件,都非同一般地肮脏狠辣。 且各地层出不穷。 情报综合起来汇聚在主上这儿,格外明显。 以那些出手的人为线索顺藤摸瓜,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 但已能隐约触碰到冰面之下不见底的深渊。 其之庞大、之隐蔽,超乎想象。 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威势豪不逊色于澜瑛阁。 且澜瑛阁在明,灰衣人在暗。 不知他们是何组织,也不知其最终意欲何为。 “不错。” 南宫姣抬眸,目光锐利。 “次次都能精准把握时机,必定是了解我们与镇国大将军交易之人。在外把控四野,在内影响朝政,所图何止不浅。” 应该说是极深了。 能让独断专行的镇国大将军如此行事,颇有言听计从的意思,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今岁之前,没有他们的任何蛛丝马迹。 偏偏此刻针对澜瑛阁频频动作。 仇视澜瑛阁,欲消灭澜瑛阁,鼓动皇帝杀她这个皎月公主。 越想,越觉得灰衣人定是知道些什么。 或是他们本身身份就不简单,澜瑛阁的行动,挡了他们的路。 南宫姣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节奏和着心跳的拍,空气也跟着凝滞、收缩。 手下忽而顿住,看向卫瑛:“你去试试。” 卫瑛抱拳。 “之前不是抓着几个人吗,处理好了让他们自个儿去将军府。” “是。” …… 京城澜瑛阁,地下。 打开暗门,穿过密道,向下还有三层。 一层比一层的血腥味重。 卫瑛手上握着剑,下到了最底层。 这一层守卫最为严密,关押之人无一不是罪大恶极之徒。 一路向里,两边监牢里的人看见他的身影,先前还在唾弃咒骂的立刻噤声,畏惧地缩到了阴影处。 待行至最里,整个一层都鸦雀无声。 到了地方,卫瑛停住脚步,向里看去。 灰衣人的灰衣被血浸透,干了湿湿了干,成了破破烂烂的褐色布条挂在身上。 他们抓到的人不少,可活下来的,到现在为止,就这三个。 这个组织行事异常阴狠老辣,一见事不成,能逃的毫不犹豫地逃,逃不了的,一见情况不妙,立刻服毒自尽。 前几拨儿,他们一个活口都没抓住,后面人倒是抓住了,也搜身搜得干干净净,可不知是何手段,被五花大绑看押,乃至喂了迷药神志不清都能自尽。 寻来医者一查,还是服毒。 为此主上都气地骂了他几回。 卫瑛于是下手更狠,不是将毒藏在皮下吗,那他就让他们没一寸好皮,有的是好药材吊着他们的命。 澜瑛阁不缺妙手回春的医者,万无一失了,自然活得下来。 只是这些人都是犬牙,被驯服洗脑地真如工具一般,有个正常人的思维都是不易,更别提知道什么组织的信息了。 他们单向接头,灰衣人只听命令,只知去何处接受命令,连上峰是男是女,何时出现都一无所知。 且都是分开行动,行动前夕,临出发碰头了才知这次是几个人,甚至相互之间之前从未见过。 想要审出什么,难如登天。 卫瑛面如寒潭,叫人开了门,里头三人听见声音木然转过头来看。 澜瑛阁的大巫医上前,一人捏住下巴喂了一颗药丸。 他们嗬嗬地挣扎,还是不受控制咽了下去,倒在地上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