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上突然受伤的南宫姣,想起忽然介入其中的燕昀质子,想起那不知名的、屡屡坏事的背后之人。 想起后脑着地,死不瞑目的徒弟肖均…… 整个人发起抖来,目眦欲裂,“是你,是你杀了陛下!你就是那个背后之人!” 之前多好的机会啊,他都将南宫姣抓到了栖凤宫了,怎么就没立时杀了她呢! 松大监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死了的不祥之人,是给不了天机谷有说服力的交代,可面子上也过得去啊,他何必为追求皇位的过渡顺利,定要等待,想逼迫她去伪造证据呢! 如果当时就斩草除根,那么一切都将不同。 他就算不知何人杀了陛下,可误打误撞,反而会得到天机谷认可。 没有这个屡屡怀他好事的人,他的筹谋从第一步就会进展顺利,帝王之死有了交代,三皇子算什么,他拼尽全力,还杀不了这一人吗! 南宫姣眨眨眼,打了个响指,赞道:“松大监就是不同,果真聪慧。在这宫中,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般聪慧的人,从底层一步步爬到帝王身侧,一介阉人掌了最精锐的神武军兵权,何其厉害。 可惜啊,今儿个晚上往后,就再没有了。” 松大监恨得心头滴血,“皎月,你谋杀亲父,谋杀这天下九五之尊,天机谷不会放过你,老天爷不会放过你!” 南宫姣轻柔地、一寸寸将剑拔了出来,寒芒映着月色,冷冷映在南宫姣柔美的面容,清浅的苍白之意,我见犹怜。 美人儿干脆利落地抬起剑,轻飘飘横上松大监的脖子,“大监这么为陛下鸣不平,主仆情深难以割舍,实在引人感动,有这番心思,不如下去陪他,好歹是一介帝王,怎么能没个陪葬的呢。” “你敢!” 松大监梗着脖子,呼吸战栗,还要极力提起自己从前的威势。 南宫姣轻轻松松将剑往下压,“不如你猜猜,我敢不敢?” 话音未落,她将剑一抹,又轻又慢。剑刃与伤口严丝合缝,血不是溅出来,而是缓缓渗出来。 她盯着松大监的眼睛:“好好记住,这就是你主子在这世上,最后的感觉。” 松大监手脚被捆着,甚至都无法挣动,面容再扭曲,再用力,都无法阻挡生命的流逝。 而这样的杀法,这样慢的速度,只要不是被这样捆住,他都可以避开。 南宫姣就是故意如此,故意告诉他,一桩桩,一件件,包括他的死亡,都是只差一点乃致功亏一篑。 滚热的血液冲刷他脖子上瞬息而起的冷汗,竟有种热水浇下、舒适的温暖。 松大监渐渐放空、怔愣,大量的鲜血流逝,他冷得打起了寒战。 南宫姣没有全然割破他的喉咙。 分寸把握得恰恰好,让他说不出话,却能意识清晰地一点点感受死亡的到来。 南宫姣看着他,像欣赏一场戏曲、一幅名画。 看他猛然惊醒一般,不管不顾挣扎起来,却只能徒劳让血流得更快。 南宫姣直起身子。 “你可还记得,永陵二年的新科状元郎,刘延武。” 松大监喉咙里血沫倒流,一股一股地自口鼻涌出,带动身体颤动。 眼神自迷茫,到稍稍恍然。 经年日久,作孽太多,他记得,但记不太清。 南宫姣笑起来,“大监到了地底下,到阎罗殿清算过往时,别忘了,自个儿是因为谁死的,还死得这么慢,这么痛苦。” 松大监骤然倒下,大睁着眼睛,死命往前蠕动,脸狠狠地摩擦地面。 像一只大的,自地底钻出的蠕虫。 最后一个念头,凝成了“刘延武”三个字。 南宫姣冷眼看着,看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细微,直到再也动弹不得。 死不瞑目。 卫瑛进来,蹲下,确认他死亡,对南宫姣点点头。 . 与此同时,栖凤宫。 德妃换上了一身戎装,将门出身的闺秀,即便多年不提枪,也英姿飒爽,颇有旧时风采。 还未进门,浓郁的药味儿就散了出来,德妃眸中闪过诧异。 入内,绕过屏风,看到长御跪在皇后床榻边,手中捧着一个痰盂,皇后在撕心裂肺地咳,鲜红的血从她捂唇的帕子渗到手指,再从指缝滴下,滴到痰盂中。 而痰盂里面,已经有了浅浅一层底的鲜红。 短短几日不见,皇后一身病态,脱相般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