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骗子根本就没有治愈贵妃的惊症,胡扯说以梨花入药,实则一点药效都没有!” 秦空空努力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所谓荀刎,根本就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她给出的药方,上面的骨咄犀、全蝎、斑蝥皆是剧毒之物,大毒治病,十去其六,此女心存恶念,竟让陛下服用此等毒物足足整月,这不摆明了想要弑君!” 她耐心解释:“陛下所中奇毒,并非寻常药物可解,必然需要以毒攻毒,药性峻猛......” 她话还未说完,孙太医那尖锐而苍老的声音便插了进来,“何种剧毒?哪本医书上有记载?源自何处何人之手?可有治愈的病例?” 面对他的步步追问,秦空空愈发沉默,她总不能说,是深山中一处小庙里存放的无名古籍吧,更何况那古籍上也只有寥寥数语,记载并不完全,她也有赌的成分。 见她沉默,孙太医愈发得意了,似是立了一项大功。 “那依孙太医高见,父皇这病该如何治呢?”昭徳斜眼瞧他,冷冷道。 “臣方才也说了,臣医术尚浅,请陛下赐臣死罪!”孙太医又跪了下去。 “够了!”龙榻上的人开始有些不耐烦,抬手指向秦空空,“你可有十足的把握替朕解毒?” 殿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秦空空突然开口,“没有。” 她仰头直视龙榻上的人,面上满是赴死的坚毅,仿佛身处的不是金碧辉煌的大殿,而是边疆那生死未卜的战场。 “民女只有五成把握,陛下若是准许,或可一试。” 皇帝坐直了身子,终于拿正眼瞧她,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觉再度升起,“就凭你这话,朕现在便可治你死罪。” 秦空空以头抢地,声音高而有力,“民女,贱命一条,只愿为陛下解燃眉之忧!” 此话一出,不仅昭徳,连地上跪着的孙太医都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 皇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突然想起来多年前那老道士的卦象:陛下恐怕,垂暮之年,要死于女祸啊! 朕倒要看看,自己一世英武,是否会栽在女人的手上! “哈哈!”皇帝朗声大笑,中气十足,“你放手治便是,大不了,陪着朕共赴黄泉路!” 秦空空心里嘀咕着:我已经走过一次了,随后重重应下,“臣女必定不负陛下之托!” 昭徳偷偷倒吸一口凉气,孙太医则眉头紧锁,深埋着头,看不清神情。 * 东宫内,一道怒斥声穿透房梁直冲天际。 “一群废物!父皇中毒,孤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连那个外头来的野种都知道得比孤早!养着你们去探听消息,连个屁都听不见!” 程林姝端着一盅补汤,前脚刚踏入书房,下一秒一个黑黑的东西从她眼前擦过,狠狠往门上一砸,摔落在地上,她心悸之余定睛一看,是前些日子御赐的龙尾砚。 太子本就满心怒火,望见她木木地站在门边,心火更旺,“都给孤滚出去,把消息带到舅父那。” 暗卫们应声退下,与程林姝擦肩而过,她整理好眼中情绪,轻轻将托盘放在书桌一侧,语气中带了几分试探,“殿下接连几日处理政务,日日宿在书房中,妾身特意熬了醒神的补汤,殿下尝尝?” 太子的脸色缓了缓,接过勺子尝了几口,心中涌过一股暖意,想起来,自大婚之后,他便与程林姝分房睡了。 刚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外头有人通报:“殿下,裴大人来了,正在厅上候着。” 太子收起面上神情,将汤盅推到一边,“传。” 程林姝收拾好汤盅,知道自己不合适听太子与裴家的谈话,正欲退下,“臣妾先退下了。” 太子颔首,目送她缓步离开。 爱至深,变成了恨,变成了内心游荡着的一道道执念。 正想着,书房的门再度敲响,进来的正是裴植。 太子扬起一笑,“表兄怎么来了?孤刚派人传了消息给舅父。” 裴植毕恭毕敬地行礼,“太子殿下想必也知晓圣上中毒一事。” 太子忧心道:“可知何人所为?” 裴植笑了,“谁下的毒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陛下驾崩,殿下可就要登上那九五之位了,弑君这一罪名,该扣到谁的头上呢?” 太子闻言,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裴家竟已经胆大到给圣上下毒,赌的不就是自己继位后,他们能独揽朝中大权么?真是贪心不足。 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