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一样,此时靠得如此近,还能分辨出其中还混着各类中药的芳香。 毫无疑问,他鼻间的是独属于眼前这个少女的芬芳。 他的眸光左右摇摆着,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选择沉默。 片刻后,怀里的人泣声渐止。 她缓缓直起身,用手抹了抹通红的小脸,察觉到眼肿了起来,她急忙偏过头去。 “让夫君见笑了。” 顾绛桓几不可闻地吸了口气,转身手扶两膝,坐得端正。淡淡说道:“与他们置气没什么必要。” 宣懿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见她状态缓了下来,两人无言,又回归到平时的沉默中。 此时马车却忽地刹停下来,宣懿一时不稳,朝着身侧倒戈而去,他立即伸手护住了她的肩,稳稳地搂了回来。那肩细削,却带着少女的柔软,他指尖微微陷了下去,他的那双大手仿佛稍用力些都会弄折了她。 顾绛桓顿时松开手,指尖发烫,身上也沾上了独属于她的香气。 他移开目光,声调抬高了些,朝马车外问道:“发生何事。” “是来找夫人的,是祝家的下人。”车夫答道。 宣懿闻言正了正神色,抬手拨开窗毡,果然是祝家的小厮,她询问道:“可是祝兄有事寻我?” 小厮弯腰行了个礼,回道:“不是不是,是大夫人,大夫人派我来寻您。我到了侯府听说今日您二人回门了,便在这候着您。” 宣懿微微蹙眉,祝大夫人?寻她作甚,难道之前的蛊毒还没失效?这是寻她看病来了? “夫人可是有何不适吗?”她继续问道。 “前些日子夫人确有不适之症,府里雇了位大夫,便治好了。今日夫人寻您似乎也与这位大夫有关呢。” 宣懿被这话说的一头雾水,“哪位大夫?” 小厮挠了挠头,回道:“这小的也不知啊,不过好像是因为前些日子您送三夫人的那镯子,大夫说仿佛是昔日友人之物,便问了大夫人镯子来历,这才来寻您。” 宣懿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昔日友人之物,胡扯! 那赤金镯是她存了许久的银两,买了金料到铺子上去锻的,纹饰都是她一手亲画,世上仅此一只,断不可能是他人的东西。 据他所言,那蛊毒似是被这不知来头的大夫解了。 她更是觉得心里打鼓,寻常的医馆先生是定然不懂这些的。 倘若蛊毒未到期限,除了施蛊者自行可解,便只可能被控蛊能力更胜一筹的人解开。 既然那毒不是她自己解的,那便只有第二种情况。 这所谓的大夫,是懂蛊之人。 若真是这样,估计他已看出是有人在金镯上动了手脚,这是故意引她出现呢。 她攥成拳的手心微微渗出汗水,楞着神并未答复车外的人。 那小厮见她没反应,又叫了声,“顾夫人?” 她乍然回过神,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去这一趟。片刻后扭过头,望向身旁的顾绛桓,问道:“夫君,你今日可还有旁的事?” “没有。”他如实答道。 “不如一同去吧,祝府。”她眼底闪着细碎的光,似有几分期盼。 他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脖后的那个黑点,犹豫一瞬,应道:“好。” 没想到他答应地如此快,宣懿转过头,抿唇一笑。 “顾侯与我同去,应当无碍吧。”她朝窗外的小厮说道。 小厮忙摆手道:“怎么会,怎么会,您哪里的话!” 说罢她便喊那小厮上马车,他也识趣地跟车夫坐在一块。车夫一鞭挥去,马车便转向朝着祝府方向驶去。 她坐在车里眼神四处游走,斟酌着刚才的那些事。 倒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想着。或许是那人错认了镯子呢,看错了才误以为是故人的首饰。 但是,若真是她猜的那样,恐怕来者不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是何种情形,总要面对的。 她甩了甩头,没再继续想下去, 祝家离此处并不远,行了段路程后马车便停了下来。 下了车才发现半边天空都已被暮色浸染,夜里的寒风更是瑟瑟。 面前,祝家府邸已是灯火通明,如此宏大的一座府邸,屋顶还都是金漆雕木,琉璃作冠,红墙黄瓦,雕栏画槛,富贵程度可窥一斑。 小厮领着他们跨步而入,只见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