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不知所提的昼公子是哪家郎君?” 他闻言一怔,翻阅案宗的手指忽地顿住。 下一秒神色恢复如常,只是捏着案宗往旁边稍稍挪转了些。 低眼看着她,却没正面回答。 “怎么忽然问到这个。” 因为涉及到蛊毒之事,宣懿只好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道:“只是好奇而已。” “是个许久未见的故人。”他如此答道,指尖不动声色地在案宗上缓缓摩挲着。 故人?宣懿暗暗揣摩着这话。 过去十年他曾留在北疆生活,那这故人定是北疆之人了。 她的猜测得以验证,却不免有些忧心。 倒不是因为又有北疆的人混入了这里,而是这人似乎与他有脱不开的干系。 若是被城里的官吏查到了蛛丝马迹,这是要掉脑袋的死罪。 她思虑再三,忍不住试探他道:“既是昔日故人,不妨下次请到家中一同用膳。” “不必了。”他倏地将手中的案宗阖了上。 “虽是故人却不算交好,只是偶然遇上了今日便相约一叙。” 宣懿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万幸,万幸,如此便好。 马车悠悠摇晃着,沿着三日前迎亲时走的那条路驶去。 半晌马蹄声渐止,到了宣家的宅子前。 二人下了马车,宣懿上前轻叩宅门,片刻后一个小丫鬟来开了门,见是她赶忙将他们二人迎了进来,高兴地朝着里边喊道:“小姐回来啦!” 宣懿提起步子走了进去,笑意盈盈,跟小丫鬟说说笑笑。 顾绛桓跟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走过游廊,只见客堂的两扇大门正开,堂内设了张圆桌案,边上摆着几盏玉雕花杯,琉璃盏盛着龙眼蜜桔,中间则摆着厨子做的吃糕、菜肴等等,皆是上品。 宣懿的叔父母已坐在席间等待他们。她打眼看了一圈,想着今日这叔父母倒是大方。 面上挂着笑,对叔父母行了个福礼“二叔,叔母好”身后顾绛桓随之走了进来,也朝着长辈行了个揖礼,“见过二叔,叔母。” 见着顾绛桓这俊俏模样,宣刘氏眼睛都发了光,忙不迭地站起身招呼着,“来来来,不必拘这些俗礼了,快,来坐下。” 旁边的宣二爷一双三角眼抬了抬,嘴巴里剔了剔牙,不情不愿地开口招呼道:“快坐,快坐。” 二人就坐席间,随即宣刘氏又命人传膳,宣懿不由得有些吃惊。 “叔母,这些菜都快摆满桌了,还没上齐吗?” 宣刘氏满面春风,回道:“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东西自当是不能少了的。” 宣懿不知回些什么干脆收了声。难为这视财如命的叔母肯为她破费一回,她便也收下这份好意了。 府里的下人一个接一个地将菜肴传了上来。宣刘氏忙招呼起几人动筷。 宣二叔突然在一旁咳嗽一声,转过头去盯着顾绛桓,轻啧了下,深吸口气说道:“绛桓,你与翩翩成亲已有好几日了吧?” 顾绛桓刚端起碗筷,听宣叔父与自己搭话,又放了碗答道:“正是。” 坐对面的宣二叔又轻啧一声,话里带着些佯装不解的语气,问道:“只是这好几日过去了,怎得这聘礼还没……” 桌底下,宣刘氏忙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打断了他的话。 “这回门的日子,你说什么呢。” 她忙给自家夫婿使眼色,可惜他没看着。 宣二叔吃痛“哎哟”一声,斥她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还不能问问了吗!”又伸下手去揉了揉腿。 顾绛桓面色不改,心中已经了然这宣二夫妇的意思了, 他徐徐开口道:“顾家给宣家的聘礼自是一分都不会少。”闻言宣二夫妇相视一眼,眼里都掩不住地闪着光。 他又端起桌上的玉盏,饮了口薄酒,徐徐说道:“只是我与翩翩是自幼的婚约,该行的礼数儿时应该早都全了。” 他顿了下,手中玉盏的杯壁被轻敲两下,发出脆脆的响声。 “况且,据我所知岳父岳母已逝世多年,留下医馆作翩翩私产。二老独有她一女,另外的聘礼自然也都是留给她的,我便直接将东西全送去她的医馆了,省得叔父叔母劳累,日后还要再将东西交还给她。” 说完,便敛了目光低着头,端起碗自顾自地开始夹菜吃了起来。 对面两夫妇脸上的脸色一时变幻不定。 宣懿心下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