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得也很好。” 许焕清叹口气:“颜颜呀,你是不是还恨你爸爸?这么多年了,他心里头也一直不好受。” 颜如许摇摇头:“我没有恨他,只是生疏了这么多年,他组建了新的家庭,我也成家有了孩子,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自然就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了。” “而且,我也不是故意不去,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节日……端午那天我和康康去了南郊采艾蒿,康康累到了,回家就一直睡,所以就没去,我给他打过电话了……我少去,也有利于他们家庭的和睦。” 颜如许是实话实说,她是真的觉得这样对彼此都好,省得她每去一次,王招娣都要心疼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倒也不是说继母和继女之间有多大的矛盾,毕竟彼此之间也没在一块住过,颜如许和王招娣见面的时候,颜如许也已经是个理性,有成熟思考能力的成人。 问题还处在了利益分配上。举个简单的例子,颜良深有十个苹果,本来这十个苹果都该是王招娣和女儿颜如玉的,可是却被颜良深分出了七个,送给了颜如许和康康,那么留给王招娣母女的就只剩下三个了。 颜如许不相信颜良深会看不出王招娣的不快。他们之间的父女亲情,被时间、分隔、变故不停冲刷之后,一步步推进着,走到现在这一步,就如同一张被撕碎了的纸,就是怎么粘,也是一道道的痕迹,不可能完好如初。 颜良深往后的日子,是要和王招娣,还有颜如玉共度的,理性来说,颜良深还是要惜取身边人才好,而对她这个已经成年,且已经离心了的大女儿大可不必这么关心。 其实想想也有点可笑,颜如许一方面不愿意和颜良深亲近,一方面却享受着他给自己生活带来的便利,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那些吃的用的,凭着她现在的能力,是有钱也不好买的。 许焕清拿起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你现在也为人母亲了,应该理解做父母的心。这人啊,年纪越大,就越会想起以前的事儿,就越贪恋子女的陪伴。颜颜啊,你还是有空多过去看看他。” “好,大舅,我知道了。”颜良深说。 颜如许走了,许焕清站在窗边又抽了两根烟。 他这个外甥女啊,一直就特别有主见,还执着、倔强,打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些年,他看着颜良深不容易,终于决定帮他做一回说客,但还是无功而返,反而快被颜如许给说服了。 想想颜如许和颜良深的矛盾,再想想自家和颜如许的矛盾,忽地就觉得自己其实没有立场替别人当和事佬,颜如许一年起码还能去看颜良深几次,而自家呢?从颜如许搬出去之后,就再也没登过门,以她的脾气,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登门了。 想想自家夫人对颜如许说的话,做的事,再想想那个辗转从港岛去了英国的妹妹,深深的叹了口气。 许焕清的话对颜如许不是没有触动。 她确实不是故意不去看父亲,但潜意识里,她很不喜欢王招娣那警惕又防备的态度,她自己不想承受,更不想让康康承受。 但她这些年,对颜良深确实不够关心。 周日,市委家属院最深处的二层小楼客厅里,颜良深端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的抬腕看表。 昨天颜如许给他秘书打电话,说今天中午会带着康康回家,他很高兴,凌晨就醒了睡不着,索性就在客厅里坐着等。 颜良深得知颜如许和康康要来的消息后,立刻就让秘书给家里打电话,通知黄姐,让她提前为明天女儿和外孙的到来做准备,王招娣随后也就知道了。 王招娣简直要被气死,这是王母娘娘要下凡咋地?这么大的排场!这回回来,不知道又要拿走多少好东西? 王招娣心疼得一晚上没睡好,等起床下楼后发现,颜良深已经起来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心思却不在报纸上,一会儿看看外面的太阳,一会儿看看墙上的时钟,一副恨不能时间快快过去的样子。 看他这幅样子,王招娣牙根发痒,却又不得不笑脸相迎。 颜良深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饭,又坐到沙发上喝茶看报纸。 王招娣把保姆黄姐赶到厨房,自己一会儿扫地,一会儿擦桌子,在颜良深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就转过头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使劲用眼刀扫他,瞪他。 这死老头子,真是没良心,一听说女儿和外孙要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心里眼里就都没了别人。 王招娣磨牙,挥舞着笤帚,专门往颜良深脚底下的那片土地扫。 颜良深抬了几次脚,不耐的说:“这块干净了,不用再扫了,去扫别处。”他对这个再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跟了自己,比自己小了十多岁,没文化又粗俗的继妻毫无办法。 王招娣今年三十八岁,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卷发,像是戴了顶大帽子,看着就觉得热。她脸上身上都刻有曾经辛苦劳作过的痕迹,即便过了十来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也没能保养过来,以至于她偶尔和保姆黄姐出去买东西时,别人总会认错他们的身份。 黄姐虽说是家里的保姆,但却是有公职的人,经过严格选拔、训练的,不管是家政,还是礼仪、礼貌、谈吐,为人处世方面,都比王招娣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住到这个家这么多年,王招娣却经常做梦梦到自己回到老家,守着四处漏风的土坯房,累死累活、汗水掉八瓣的从地里头刨食,还经常吃不饱,穿不暖……醒来后,她就会陷入到恐慌中,生怕自己真的回去老家再过那样的生活。 人如果不曾登高望远,就不知道天地辽阔。如果不是真实经历过,王招娣想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