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娇嗔的质问。 而饭桌另一端的李阁老和淮安长公主正眉眼带笑地看着两人,真是难得见自家儿子被人问倒。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似乎都在说臭小子总算遇到对手了吧。 “咳咳,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李长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扫了眼还在看戏的二老,神色有些不自然。 “那日子选哪个?”周江宁用力揪了揪男人的衣袍,明知故问道。 “那就按你说的,六月初八。” “好。” 闻言,周江宁松了松手,漂亮的眼尾带着明显的得意,扭过身子看向淮安长公主。 “殿下觉得如何?” 被点名的淮安长公主一下收起来看戏的状态,端庄贤淑的点了点头,应声附和。 “当然好了,你们商量好就行。” 李长霖看着自己衣袍上刚刚被周江宁揪过的地方,褶皱明显,他微微蹙眉,终是无可奈何地将衣袖整理平整。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忽地起了一阵凉风,抚平燥夏的余韵。 周江宁与淮安长公主喝了点酒,起身时身子都晃了两下,因此,淮安长公主便让李长霖送小姑娘送回南枝院去。 洗漱好后,淮安长公主回到卧房内,看着自己夫君正神色认真地盯着桌上的一幅画,她上前端详一番。 “江宁那孩子还真是用心啊。” “是啊,这可是件难得的孤品。”李阁老将视线从画上移开,端起被中的清茶浅抿一口,继续说道: “这副《赏春图》,全幅以描绘自然风光为主,山体是用了石青石绿填色,山脚用泥金晕染,山水写意,笔法之高超。” “喜欢就好好收着,这可是你未来儿媳送你的见面礼。”淮安长公主轻笑一声,想着今晚用膳时自己儿子被小姑娘问得哑口无言的情形,心中一阵舒畅。 周江宁跟李长霖走在回去的路上,周遭静谧得只能听到蝉鸣,凄清的长吟,好似要在秋日来临前奏响生命的余歌。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直至南枝院门前。 “李长霖,你为何要娶我?” 周江宁先是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然后倚在一旁,微微低下头,只余下一段白嫩的脖颈,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良久都没有得到回答,周江宁酸痛的脖颈让她十分不适,刚想着抬起脑袋,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男人肃冷的声音。 “为了你身上那半枚玉佩。”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话语,毫无掩饰的别有用心。 夜深人静间,光影交错。男子五官的轮廓更加立体,漫不经心抬起的眼帘,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女子,长睫浓密似鸦羽,衬得那双眼深邃无比,眼底如墨。 “哦。”女子不痛不痒的一声,让人分辨不出她到底听清他说的话。 “什么意思?”李长霖不喜欢这种云里雾里的滋味。 “就是我猜到了,如我所想。” 你是别有用心的娶我,而我也是另有图谋的接近,这样的话,我骗人就没有负罪感了。 “你不生气?”男子没什么经验,但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不太正常,于是费尽脑汁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话语刚落,周江宁刷地一下抬起头,眼神撞入男人的视线中。 “生气了然后呢?”她反问道。 现下这种情况,婚约已定,周家和李家都急需这场亲事。 见面前人一时给不了她答案,周江宁也不恼,反而随意踢了踢地上细碎的石子,颇为好玩似的。 “你以后如果纳妾一定要提前跟我说,我很好说话的。” 周江宁也不想大半夜跟一个就见过几面就要成亲的未婚夫谈论这些,可是又不能不谈,不谈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还不如现在大大方方地协商好。 李长霖还没从女子上一个回答中反应过来,下一秒就又听到她的这番“贴心”言论,眉眼的温度哗的一下冷下来,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 “这就要周小姐失望了。李家家规有言,年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在外边养别的女人,到时候每天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男人都一样......” 面对周江宁絮絮叨叨地无端指责,明明自己没做,也不会做,可偏偏到了她的嘴里全成了他的不对。 “我不会的。”忍无可忍的他为自己辩解道。 “谁知道呢,哼。”周江宁停下了念叨,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