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烛光轻轻摇晃。香炉袅袅升起的烟,让房中如春天百花开放,充满香气。屋外的燥热和暑气被挡在厚实的房门之外。 房中两条人影相拥在一起,久久没有放开。 两人第一次真正的触碰到情的滋味。钟鹤吻着、嗅着、抱着,情滋味已经把他的谦谦君子和高傲风骨粉碎掉。他理直气壮地向她索要着更多更多。 他只想把眼前这个柔软香甜的女子吃下去。是的,这样深的缠吻还不足以平息钟鹤对崔若愚的渴望。他想把她狠狠地吞下去。 怀里的小人儿还不习惯这样的拥吻。她紧张又笨拙地化解着钟鹤的猛烈攻击,同时小心翼翼地尝着钟鹤温柔又坚决的唇舌,鼻息之间都是钟鹤身上的香气。迷乱慌张的脑海里,似乎很多疑问和困惑,唯一清晰的,是钟鹤站在满天星光下,一身白衣,冲着她清朗地笑。 两人已经情不自禁。呼吸声难以抑制地明显起来。两人的绵绵拥吻已经宣告彼此心中的爱意和渴求。 崔若愚不轻不重地咬了钟鹤舌尖一口。钟鹤脑袋轰地炸开了,浑身血脉喷张。青年人血气方刚的身体,如何忽略这两情相悦的呼唤? 钟鹤的手按上崔若愚的腰间。那是她的腰带。只要扯下来,她以后便是他的爱人。 她也爱着他。这像是天上的北极星,指引着钟鹤继续往前冲,把这朵春江中的水芙蓉摘到自己的怀中。 怀中的小人儿明显地瑟缩了一下。随即又直起身子。钟鹤缓缓睁开双眼,被情折磨得通红的双眼,盯着崔若愚的小脸蛋。 小脸蛋红扑扑地,像喝醉了酒。因极力压抑呼吸而微微张开的双唇,唇峰翘起来,惹得人不得不多看几眼,又不得不控制自己侵犯她的念头。她紧紧闭着双眼,秀气的双肩忍不住微微抖动。 明明很紧张很害怕钟鹤进一步的动作,却不声不响。 视死忽如归。钟鹤心里冒出这句诗。他无声地笑起来。若愚虽然总是对着他流鼻血,居心不良,然而终究是个不经人事的丫头。 他还是再等一等。不能让小丫头稀里糊涂地交代了,事后后悔,可就不喜欢钟鹤哥哥了。 崔若愚等了许久,也不见钟鹤给她宽衣解带。就偷偷哋睁开一只眼睛,偷窥钟鹤在做什么。 在睁眼之前,崔若愚的脑海中已经不可避免地想象了非常多的奇怪镜头。大魏虽然提倡儒学礼教,克制欲望,但士族门阀里的男男女女心中不以为然。关起房门来,什么花样都有。 她想着那些书童的描述,心里紧张。钟鹤也是士族子弟,他会不会也有那些花样?她敢玩吗?她会玩吗? 等她悄悄地挑开一只眼,映入眼帘的是钟鹤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眼中的情意稍稍褪去,涌上的是宠溺和喜爱。 “啊?”事情不像崔若愚的想象,她心事被看破,慌忙地挣脱钟鹤的怀抱。 “别动。”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她的动作蹭到他。他冷静下去的欲望又爬回眼中。“若愚,不要动。” 崔若愚乖巧地点点头,低下头去。两颊烧得火红火红。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天啊,钟鹤哥哥亲下来,她应该躲一下。她懊恼地想。怎么当时一点都不想躲? 加上她老对着钟鹤哥哥流鼻血,这样钟鹤哥哥更认定了她就是个色女,不是什么好人。 她委屈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钟鹤哥哥,心里又安慰自己:唉。谁能把持得住呢?翩翩少年郎。 “想什么?”钟鹤还抱着她,声音喑哑。她一副受委屈的模样,难道不喜欢他? “唉……”崔若愚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都怪钟鹤哥哥这么好看。不然我一定会能把持住。” 钟鹤忍不住乐起来。他略微松开怀中人,看她诱人的面容,和委屈的神态。 “你闭上眼睛。”崔若愚依言。 他忍不住俯下头咬了她的下唇。 崔若愚浑身难受,忍不住嘤咛一声。 咬完,钟鹤才贴着她耳边问:“看不见我的相貌,不也把持不住?” 崔若愚脸像出血一样。又被人说破了。她绞着钟鹤的衣角。良久才抬起小脑袋说:“知道是你,闭上眼睛也能看见是你。” 没头没脑的话,在钟鹤常年孤傲冰冷的心里荡起涟漪。 世人都知道钟姓的这位公子谦谦有礼,文武双全,待人和气。与那些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不一样。 人人都用钟姓公子的名声和才能来衡量他的一举一动。 那些人眼中的艳羡,都是他厌恶的。 父辈眼中对他营造出来的一切名声都带着心照不宣,这是他想要逃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