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皇上,只见他神色震怒,却掩盖不住眼底的心疼和不舍,猛地一道灵光击中了她,让她神思骤然清明起来,前后串联,才恍然发觉皇上这是在和甄嬛做戏。只是为着什么而做这场戏,她仍没有头绪。 一时间,她不知该伤心还是该生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替皇上分忧解难的人不在是她这个皇后,帮皇上设计谋划的人也另换作了他人,她身为皇上发妻,却处处不如一介妾室,当真是可笑。 甄嬛啊甄嬛,你倒是比当年的年世兰还要厉害。皇后眼中划过一抹暗芒,低头压下来心头的一片酸涩。 敬妃被吓得讷讷:“皇上的意思是,让莞嫔去哪儿呢?” “莞嫔御前失仪,出言无状,明日送往蓬莱洲闭门思过。”皇上沉声开口说道,“非诏不得外出。” 甄嬛吓得花容失色,惶恐地抬头看向皇上。 “皇上,蓬莱洲远在后湖之中,四处无路可通,唯有小舟可至。偏远不说,更是年久无人居住了,如何能让莞姐姐去那儿呢?还请皇上念在莞姐姐是初犯,饶恕姐姐吧。”方淳意开口求情道,真心实意,让人感触。 甄嬛也叩头认错:“皇上,臣妾侍候皇上三年,虽有失礼之处,但请皇上念及臣妾侍奉皇上向来谨慎妥帖,还请皇上饶恕臣妾这一回。”声音里甚至已经带上了哭腔,“臣妾再也不敢了。” 皇上圣心难以回转,斥骂道:“方才对妙答应说话不是还盛气凌人吗?当着朕的面就敢有嫉妒言行,背后更不知如何刁钻。” “臣妾不是有心的。”甄嬛被骂得抬不起头,苗可心跪在最后面笑得畅快,还要死死压住嘴角,对着露出委屈的表情。 皇上果然看了过来,难掩心疼:“朕这些日子宠爱妙答应,你就多番为难她,更在背后出言轻狂,当朕都不知道吗?”他收回视线,复又看向甄嬛,“朕岂能容你。” “臣妾没有。”甄嬛连忙辩解,“皇上知道的,臣妾一向心直口快,并非存心诋毁,即便是当年的碧答应,臣妾也都是和她好好相处的,又怎么会去为难妙答应呢?” “皇上,念在莞嫔是初犯,还是从轻发落吧。”敬妃也求情道,“正如贞贵人所说,蓬莱洲太过偏远了。” “蓬莱洲宽敞,敬妃可愿想陪吗?”皇上又看向敬妃。 敬妃一时哽住,另一旁的方淳意却是直起身来,看向皇上,朗朗说道:“皇上,蓬莱洲偏远凄清,臣妾愿随莞姐姐一同前去。” 甄嬛一怔,回头看向神色坚定的方淳意,忙回过神来劝她:“淳妹妹这是何苦呢?”但戏已开唱,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方淳意露出凄苦的笑容,起身上前两步,直言道:“臣妾和莞姐姐一样,看不惯妙答应,还请皇上一同责罚了吧。” “好,好啊,你们姐妹两个倒是齐心。”皇上眼底闪过一抹赞赏,面上却是一片冷厉之色,起身道,“既然如此,那贞贵人便跟着一道去蓬莱洲吧。”末了,喊了苏培盛去送甄嬛和方淳意,自己则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苗可心像是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得意洋洋地看着携手离开的甄嬛和方淳意,讽刺甄嬛道:“莞嫔娘娘好走,嫔妾自会好好伺候皇上,让皇上再也记不得还有您这么一位莞嫔娘娘。” 甄嬛默默无言,低着头仓皇离开。 方淳意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和她轻撇过来的眼尾余光碰了一瞬后,又飞快地撤开。 消息传回宫里时,安陵容和沈眉庄正坐在寿康宫里和太后说话。 “太后,这次搜检,除了臣妾查出来的那三百三十二人之外,还有三十七人是没有任何登记的,很是奇怪。”沈眉庄将花名册递给太后,“更离奇的是,那三十七人中,有十六人在这几天离奇死亡,暴毙的、落水的、跌井的、上吊的,剩下的二十一人,臣妾让人严加看管起来了。” 太后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话外音,冷笑了一声:“这些眼线背后的主人也实在太着急了一些,想来是年纪小,还不经事,如此迫不及待,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几个人有问题呢。”她看了一眼沈眉庄,点头说道,“惠嫔,你这次做的很好。” “眼看着快入秋了,圣驾也快回銮了,到时候臣妾将这些事情一一禀报给皇上,让皇上来裁断。”沈眉庄说道。 安陵容在一旁逗着安康,两只手拉着她慢慢地走着,抬头笑道:“眉姐姐这一次把宫人有多少人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不少能力出众的都被挖了出来,个个都是干活的好手,险些都被埋没了。”她看向沈眉庄,“如此一来,姐姐日后便可轻松一些了。” “你这孩子也是个笨的,哀家就说,管理六宫哪有那么忙碌的,却是没想到,连宫女太监拌嘴吵架的事情也要你亲自去调解,也不嫌累得慌。”太后拍了一下沈眉庄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