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主,昨晚上奴婢瞧见,浣碧和曹贵人私下见面。”安陵容正琢磨着鲈鱼羹要添几勺盐,豆蔻凑近到她耳边如是说道,“曹贵人对她很是亲热,还给了她不少好东西,奴婢只看了一眼,居然看到了好大一张面额的银票。” 安陵容微微一怔:“你是在哪儿瞧见的?” “在延庆殿附近的长廊下。”豆蔻回道,“奴婢给端妃娘娘请扎完针出来,一抬头就看见浣碧鬼鬼祟祟地走过去,乍一看见曹贵人,吓得奴婢还以为去延庆殿的事情被发现了呢。” 安陵容凭着自己的感觉添了半勺盐,一边喝汤一边思忖:“浣碧姑娘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你别管她了,以后去延庆殿的时候小心一些就是了。” 前世的浣碧并没有成为皇上的女人,想来是甄嬛一直压着她,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歇了心思,一心一意地服侍甄嬛了,这一世安陵容依旧和她不对付,想着成全她一番,只是还没想好,且再等等吧。 只是,世间总有事情是无法预料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陵容给华妃的刺激太大了,还是甄嬛最近荣宠太盛让她有了巨大的危机感,又或者是沈眉庄成长得太快让她觉得重获协理六宫之权无望,这一世,华妃出手又快又狠。 这几日,安陵容眼看着浣碧保养得越发出众起来,虽然打扮还是宫女一般打扮,但容色如同盛开的一朵花,慢慢地绽放出了美丽,一双眼睛越发地水汪起来。过往的人时常打趣说浣碧变漂亮了,甄嬛恍若未觉,还赏了她不少衣裳首饰。 安陵容隐晦地提醒过甄嬛,要提防一下浣碧,甄嬛却笃定道:“浣碧不会背叛我。” 安陵容不知道为何甄嬛这般笃定,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甄嬛可能会因为这份笃定吃大亏。 这一日,甄嬛和沈眉庄去了皇后宫里回话,说着连日来暑气渐涨,后宫开销越发的大起来。沈眉庄算着账本一一说来:“宝华殿的法师做了四场法事,共支出香火钱是一千八百两。天气热了,各宫各处的宫女、太监们添了晌午的一份绿豆汤解暑,每日所得的银钱是三十二两。” 说至此,皇后抬手打断她:“一天的绿豆汤是三十二两,那一个月呢?” “一个月……”沈眉庄捻着手指算了一下,“九百六十两。” 皇后喟叹一声,忧心忡忡地看向皇上:“富从简中来,虽然是一碗绿豆汤,但长年累月下来的话,倒也是笔大数目。”转而余光看了一眼略有思索的沈眉庄,嘴角按下迫不及待要扬起的弧度,面上依旧是端庄之色。 想起如今国库空虚,皇上沉吟着点了点头:“皇后说得是。只是这笔开支从先帝手里就有了,若是突然断了,只怕底下人心有怨言。” “皇上说得是。”沈眉庄接口说道,“主上恩遇,奴才们做事才尽力尽心,这笔开支倒是省不得的。臣妾想着,其实每日宫里的份例都是用不完的,比方贵人来说吧,每日陈粳米一升二合,猪肉六斤、鲜菜六斤、白面两斤、豆腐一斤八两,便是怎么吃也吃不完的,就不用说嫔位和妃位的宫例了。倒不如,把这些都折了现银分给各个宫里,绿豆和冰糖的例子也都折了现银分给各宫的奴才。一来,省了开销,二来也人人有份,省得大家你吃了我的、我又吃了旁人的,总有抱怨。” 此话一出,甄嬛笑着捧场:“姐姐玲珑剔透,换做是臣妾,是断断算不了这些的。” 皇后也笑称自己听着都头痛,连夸沈眉庄得力。 但是沈眉庄却是不知道,正是这一出裁剪份例、折算现银的提议,让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法子,也实在没有考虑到后宫拜高踩低的现实情况,没有恩宠的嫔妃,大多都只靠着这些份例度日,若是折了现银,怕是一分都到不了她们手里。沈眉庄如今位分只在贵人,虽奉旨学习协理六宫,但终究是没有实权在手,如此一番大动作,惹了满宫的妃嫔不说,也让华妃和皇后忌惮她——没有实权都敢这么做,等真有了权力,岂不是要上天? 说到底,是沈家家风的原因。 沈眉庄一开始就是奔着做贤妃去的,选秀出门前,沈夫人、也就是沈眉庄的母亲还特意叮嘱了她,入宫后务必出人头地,方不负自小的培养。因此,沈眉庄不懂人间疾苦,管家上多是天真和理想的考虑。 “你还年轻,该多历练。”皇上开口说道,虽觉得沈眉庄的法子有些许不妥,但想着前朝和前线,到底还是允了,“只是这历练,也得有天赋性情。” “那便是说臣妾了,天生是蠢笨。”甄嬛假意说道,引得皇上一笑。 “你们看她这张嘴,还说自个儿蠢笨,那别人怎么算呢?” 甄嬛笑着将手里的茶盏递给身后的浣碧,正欲说话,却听得浣碧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茶盏落地碎裂的声音。 浣碧连忙跪下:“奴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