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将笔记再翻开几页道:“这就要说道我们今天所讲的海瑞定理了。那就是疑难案件的差别保护。 窃谓凡讼之可疑者,与其屈兄,宁屈其弟;与其屈叔伯,宁屈其侄;与其屈贫民,宁屈富民;与其屈愚直,宁屈刁顽......” 谢晦听完再次起身道:“大人,诉讼有疑时应当驳回起诉,按照这个方法,这不是葫芦僧判糊涂案吗?” 刘裕闻言笑道:“哈哈,宣明说的没错,诉讼有疑当然可以驳回起诉。 讼事有疑,判与不判没有两样儿。判了,可能出错,冤枉了一方;不判,照样儿可能冤枉一方。宣明,我说的没错吧?” 谢晦拱手道:“大人英明,我也是这个意思。” 刘裕接着问道:“但是你想过没有。通常来说,两方斗了起来,总有一方会有些在理。既然如此,为啥非要不判呢?” “额,这个嘛......”谢晦有些犹疑。 “没关系,大胆说出来。课堂上的疑问不可怕。” 谢晦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不判,可以保证官府不犯错,维护主官的名声啊。” 刘裕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就是这个想法,但是你可想过,判决的功能不仅仅在于保护受害人,同时还兼有社会功能。 身为父母官,治下的百姓皆为其子女。父母教育子女不单是为了厘清曲直,还要考虑其中深层次的原因, 《论语·颜渊》说:听讼,必也使无讼乎。 告状,已经是小民最后一个救济渠道,你作为父母官,如何能断了治下子女的唯一后路呢,这不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吗?” 谢晦沉默,因为刘裕说的很对,判决不但是司法活动,也是民事活动。 百姓之间的纠纷一般不会惊动官府,一旦上告,就说明其中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若是官员驳回诉讼,百姓剩下的手段只有忍气吞声,或者暴力相向了。 刘裕合上笔记再次道:“最后,还是要告诫大家,海瑞定理只能用来审理那些无法分明曲直的案件,公平定理,程序完备才是前提! 至于律法上的问题,我也不是什么专家,总要靠大家亲身实践的。 你们作为监察官,虽然不是断案主官,但却是监察司法公平,收拢民心的重要人物。希望大家能永远保持一颗公心,追求公平正义!” “诺!” 堂下的监察官们起立躬身。 “来人,授印!” 刘裕话音落,一队卫兵将铺着红绒布的托盘端上。托盘里上下两行,分别是胸章和官印。 刘裕开口解释道:“在军队里,你们带着红色的臂章,昭示着军法官的身份,现在我为你们带上代表着监察官的胸章, 希望你们如同在军队中一样,铁面无私洁身自好。” “诺!” 刘裕拿起一枚胸章道:“这不仅是一枚胸章,同样也是印章。上面刻画的是神兽獬豸(xièzhì)。 传说獬豸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 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獬豸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甚至会用角将犯死罪的人抵死,令犯法者不寒而栗。 獬豸佩戴在你们的左胸之上,既是希望你们像它一样公正严明,獬豸也会倾听你们的心声,看你们是否暗室亏心。 以后,各级主官的判罚必须有你们的副署才能生效,而这个獬豸,必须扣在你们的名字之上!” “谨遵大人教诲!” “ “到!” “任青州刺史部齐郡监察院院长!” “是!” 孟龙符缓缓上前。 刘裕将委任状和官印递给孟龙符,拿起一个獬豸印章为他扣在左胸上。 “陈子云!” “到!” “任青州刺史部,济南郡监察院院长!” “是!” ...... 就在刘裕整理青州民生的时候,天下各国也没闲着。 首先是建康朝廷,皇帝桓熙终于立了皇后,正是太原王氏的女子,王国宝的堂妹为桓熙诞下一子。 王国宝也因此更受桓熙宠幸,拜中书令、中领军,掌握朝中大权。 北边的慕容垂也没闲着,符丕逃出邺城,燕国终于收复旧都,慕容垂北上中山登基称帝。 称帝后的慕容垂立刻派三皇子慕容农率步骑兵三万北上龙城。 慕容农一路攻略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