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也不少啊,四成都拿走了。”臧俊再问。 老丈再次瞪眼道:“这还多?你是不知道以前青州是个啥样的。 早些年的时候,秦军那些人都是只留下半年口粮,剩下都拿走。就这半年口粮还得给黄老爷交租子呢。 现在说是交四成,实际上就是交两成而已,那两成是存在县里的,万一有个荒年啥的那都是要在还给老百姓的。” 臧俊笑问道:“你们就这么相信官府?万一那两成被挪用了,灾年没吃的怎么办?” 老丈肯定道:“只要刘大人在青州,咱们就信。谁会觉得能把黄老爷家的地分给老百姓的人,会骗咱们呢?” 臧俊饶有兴致地跟老汉聊天,刘裕也进入了施工的队伍中询问,有时候还会撸起袖子帮忙。 这时候莒南县令终于姗姗来迟,领着三四个人到了工地。 “下官拜见刺史大人。” 刘裕抬头笑道:“思话,你一个世家公子,我却把你分到了这么远的莒南做县令,委不委屈啊?” 萧思话摇头道:“不委屈。表兄这么做必然是有深意的。” 刘裕闻言欣慰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不识民间疾苦,如何能将一个国家治理好呢?” 响鼓不用重锤,萧思话闻言眼睛一亮,马上躬身道:“表兄,我明白了。” 见萧思话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刘裕转开话题问道:“这几天也一直没问你,治理莒南可有什么问题?” 萧思话闻言道:“问题倒是没有,只是有些想法。” “说来听听?” “大人,我觉得咱们青州府的官员是不是太多了?” 刘裕闻言一愣道:“什么意思?” “本来县衙只需要三个主官,县令,县尉,县丞。 如今您又要搞什么镇公所,县衙的属吏也全部纳入刺史府,成为了正式的刺史府官吏。 这样开销也太大了,一县之地最少也要百名官员,莒南县本来就没什么收入,给这些人发俸之后,什么钱都没了。” “你的意思是改回原来吗?” “没错。一县之地养不起这么多官员啊。”萧思话点头道。 刘裕反问道:“那你可曾想过,以前那种办法既省事又省钱,我为什么不用。宁愿多花些钱,也要设置这么多官员呢?” “我以为......” “无需支支吾吾,你我是什么关系?实话实说。” “我以为表兄没干过县令,所以对此知道的不多,所以才......” “所以才定出这么奇葩的规矩,对吗?”刘裕接口道。 “额......” 看萧思话的样子,刘裕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是也不恼,笑着开口道: “你可知我在大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丹徒县的捕快?后来又当了丹徒县尉?县衙里的那些事情,我比你知道的更多。呵呵。” “啊?”萧思话有些惊讶,他确实没了解过刘裕的过去。 “当初,我、孙处、到彦之都是丹徒县的捕快,县令崔宏是孙处的叔叔。第一个被我拿下的官员就是丹徒县主簿,叫个张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县衙之中除了你说的三官,剩下的全是当地的地头蛇,气焰嚣张到连县令都得惧三分。” “那孙将军这个叔叔也有些太......”萧思话想了一下道:“也太庸碌了吧,连个小小的主簿也要惧怕。” 刘裕摇头道:“你错了,在我看来,崔宏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县官。几个回合之后,张主簿就被崔县令搞下去了。” 萧思话不解道:“这有何难?我是一县主官,主簿不过是个小吏,只需一道手令他就要滚蛋,哪里还需要什么斗智斗勇?” “看来你确实该在地方上多历练啊。”刘裕笑着感慨。 看见萧思话不服的神色,刘裕解释道:“假如你不是个世家子弟,新到一个县履任,人生地不熟。你该怎么做?” “当然是尽快熟悉环境了。”萧思话回道。 “那你该找谁熟悉环境呢?总不能每天跑到大街上问吧?”刘裕又问。 “当然是问道于乡老了。” “那你又该让谁去办事呢?” “当然是县衙属吏了。” “好。”刘裕闻言道:“那我来问你,现在乡老说县衙的属官个个都是大好官,从不贪赃枉法,个个清如水明如镜,你会不会信呢?”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