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合作,姬无盐起身就准备原路返回,“你带她下去,在旁边的弄堂里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对陆江江而言,小媛此刻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甚至,还是一个听到了一些秘密按理应该直接咔嚓掉的危险分子,闻言也没拒绝,只抬手唤姬无盐,“哎……如何称呼?”
“陆公子不知么?”姬无盐笑笑,“是陆公子将我献给了太子,陆公子如何能不知我的名字?我叫……小媛呀!”
陆江江一愣,转念一想好像的确如此。
于是又问,“那……那接下来,咱、咱们要如何配合?”言语间,已然将对方放在了自己同等的位置上,还带了分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尊重。
“暂时不必。”姬无盐一手搭在窗闩上就欲离开,转念一想又加了句解释,“我先进去熟悉熟悉环境……待过几日我再让人捎消息给你。”
说完,开了窗,纵身一跃原路返回。
陆江江被她麻利的身手惊了一惊,心下隐约升起一些违和感来……怎么看都是文文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姑娘,怎地“死过一回”之后就能跳窗了?
只是这念头刚起,小媛突然起身朝着陆江江猛地一个头磕了下去,抓着陆江江袍子的下摆就开始哭,“公子!求求您嘞,别将奴婢送到太子妃手里!奴婢、奴婢……奴婢霸占了太子殿下那么久,太子妃一定会弄死奴婢的……公子……”
陆江江低头看她。
跪在地上的女子,和那人有一张相似的脸,可不管看多少次,都从未有过最初的那种怦然心动。他曾经以为,只是事过境迁初心不再,今日才明白,不过是因为……纵然皮囊神似,神韵却半分不同。
如何心动?
他倾身过去拉她起身,对方以为自己所求得逞所愿,喜出望外地靠了过去,柔弱无骨地唤着,“公子……纵然太子那边不需要奴婢了,奴婢也能伺候公子……公子留下奴婢吧!”
陆江江没有看她的脸,只轻轻抚着对方手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本公子花名在外,亦是那烟花之地的常客……可是,本公子自认有一点是好的。”
小媛轻声问道,“是什么?”
对方没有推拒的态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纵容。小媛愈发地贴了过去,整个人都几乎坐进了陆江江的怀里,“在奴婢看来,公子相貌好、家世好,哪哪都好……风流又如何,哪个公子年少不风流?”
说话间,没被握着的那只手,缓缓地、缓缓地,从陆江江微敞的领口,抚了进去。
陆江江由着她放肆,勾着嘴角笑了笑,“是啊!若是公子哥们都不风流,你们这些……可不得捏着绣帕日日以泪洗面相思成雪?”
小媛嘻嘻地笑,“是呢……”音线婉转若黄鹂轻吟。
“可是……”陆江江轻轻叹了口气,抚着对方手背的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本公子有一点是好的……从来不会让这些风流韵事,坏了正事。”
小媛一愣,抬头,恰恰对上对方看来的眼神,清冷、无欲。
明明自己的手还在对方的胸膛上,手心下就是温热的肌肤,和强有力的心跳……多么血气方刚的年纪和身体。
陆江江是喜欢这张脸的,对于这一点,小媛一直都心知肚明。
可是此刻,也恰恰是手底下的心跳很清楚地告诉她,陆江江连心跳都没有乱。
反倒让自己无地自容,搁在胸膛上的那只手,尴尬到拿出来也不对、继续放着也不对。
“为什么……”小媛看着陆江江,对方平静到仿佛一潭死水的眼神于她来说就是一种讽刺。她有些不服气,“之前你说因为我要去伺候太子,你不能碰我……如今既然有了新的人选,为什么我就不能留下来伺候公子呢?公子不是喜欢我这张脸吗?我还用这张脸、这个名字留在公子身边,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将我交给那个女人?”
这样的事情并非第一次发生。
明明是极擅逢场作戏的风流公子哥,明明看着自己这张脸的时候眼底也闪现过心悸、贪婪,那样的目光她看得懂。可纵然如此,他却从来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为什么?”
陆江江将她的手从领口里拉出来,将一旁斗笠替她戴上,很是温柔耐心的样子。
言语却冰冷绝情,“我从十四岁混风尘,你们这些女人的性子我很了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长袖善舞唯利是图,无聊时喝喝酒解解闷,甚至说说无关痛痒的烦心事,都不错,毕竟……大多善解人意。”
“不过,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说完,蓦地反应过来方才“太子妃”为什么全程没有避着小媛了,大抵是为了逼迫自己舍了这棋子。
到底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心思重呢。
思及此,倒是有些无奈地摇头失效,又替对方整了整衣裳,才牵着她往楼下走,小媛一声不吭地由着他,像一个失了心的木偶傀儡。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