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爷子在家里发了很大的脾气,砸了不少东西。 小姑也是不停地骂着“贱种”之类的,但骂完了,他们就必须出手了。 江怀屹那人心机深厚、心思歹毒,对他们都没有什么亲人情谊在,要是这次不顺了他的心思,任由姓谭的那边动手的话,江怀屹是能做出来毁掉嘉明的事情的。 谭总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罪,他被女人当众驳了面子,又被江家的小子撞到在地,受了伤,这事是怎么都过不去了。 江家二叔找了人来说和,但谭总死不让步。 那就没办法了,事情解决不了,只能解决人了。 解决谭总现在很明显比解决怀屹简单。 谭总家黑白皆沾,做事很不干净,因此证据很好找。 江家三叔在上次换届中已经更进了一步,他不在江家做事,但享受了江家足够的好处,现在也到了他出力的时候了。 谭总对于女演员的惩罚,其他人都当个乐子一般,也愿意提供些自己的帮助。但对手换成了嘉明,那可就不一样了。 江家和谭家的交锋中,无人再插手。 没必要为了这么一档子糊涂事,将自己填进去。 既生和清卉什么都不用做了,每天盯着江家的动作。但既生不可能全是威胁,他在生意场混久了,知道只有利益才能为自己找到朋友。 因此,他颇为大方地贡献出了自己在航运的大半股份,算是给二叔和小姑的“谢礼”。 有了这份礼物,二叔和小姑做起事来,也不是全然的怨言了。 不过,关于这些股份如何分配,既生没说,之后又是二叔和小姑的斗争了,但这已经和既生毫无关系了。 他现在一心一意地待在医院里,给姐姐削苹果。 冬树其实没事了,她脸上的小伤口已经结痂了,胳膊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不必覆着纱布。 因为当时脱了鞋子赤脚走了一段路,她脚底磨破了。 就因为脚底的这几道伤痕,便成了清卉坚定认为姐姐必须休养的证据,就算是每天在花园里晒晒太阳,也必须让姐姐坐着轮椅。 他们三个,倒是都坐过一次轮椅了。 清卉推着姐姐到处走:“早知道轮椅在我们家利用率这么高,就买一个了。” 小宜很是迷信,当即开口:“学姐,不能这么说话的。” 她很虔诚地双手并齐,向前拜了拜:“刚刚说的不算话的。” 小宜本来没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父母,怕父母担心,但因为她请假时间较久,学校的电话打给了她妈,确认下去向。 她爸妈打了电话给她,小宜很少撒谎,没一会儿便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她那对极为老实憨厚的父母,当天就从小县城里出发了,坐了一整晚的火车到了京市,找到了医院。 夫妻两个都是工人,只有小宜一个女儿,他们年纪不是特别大,但满脸沧桑,一进冬树 的病房, 便当即跪下了。 冬树猝不及防, 手上还吊着针,便受了这一拜。 清卉在旁边,面色复杂。她知道小宜无辜,知道不是小宜,还会有别人,总会有个人让姐姐踏破这一步。 但说到底,清卉心里还是隐隐有些责备小宜。 毕竟姐姐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但这对朴实的老夫妻,让清卉心里那点埋怨烟消云散了。她慢慢咂摸出一点味道来,小宜也是家里的宝贝,是和她一样被珍视着、疼爱着长大的干净的小姑娘。 冬树很是慌张,想从床上下来,扶老夫妻起来。 清卉走过去,将老夫妻扶起来,但小宜爸妈颇为坚持,还拉着自己女儿,非要给恩人一起跪一跪。 小宜很听话,爸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利利索索一扯袖子,便要跟着一起跪。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模样,冬树没眼看。 幸好既生从外面进来了,和清卉一起,才将三人拉住了。 小宜爸爸嘴拙,只顾着从身后的背包里往外拿营养品,她妈嘴皮子还算利索点,坐在冬树身边说话,但说来说去,都是担忧、喜悦和感激。 老两口没读过多少书,这辈子的骄傲就是这么一个女儿。 冬树认真听着小宜妈妈略带方言的关心,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做的不是多重大的事情,不过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罢了,现在却得到了这么多的感激。 但看到了小宜和父母的样子,她终于慢慢生出了一些满足来。 这事,她默默想着,可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