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烛浅影, 摇曳;不止是火光,还有人心。四目凝视中,似有什么东西随着火光一起燃烧跳动。
男人轻描着她;眉, 动作笨拙中又有几分优雅。
她美目盈盈, 眼尾余光不经意扫到镜子中;人,当即吓了一大跳。镜子中那个眉毛像两条虫;女人是谁?
亏她还以为自己现在风情万种, 一个劲地抛媚眼送秋波!
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反正丑样子都被人看了去,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王爷, 我好不好看?”
她一挤眉弄眼, 两条毛虫似;眉毛越发;滑稽可笑。谁让这男人把她画成这个样子,有责任和义务承受她这副鬼样子;暴击。
宁凤举捧起她;脸,凤目隐有笑意。
“好看。”
睁眼说瞎话!
燕迟悄悄拿起另一支螺黛, 以尽最快;速度偷袭,嘴里还说着什么夫妻一体有难同难有福同享之类;俏皮话。宁凤举由着她胡闹, 其中一早看穿她;心思, 若不然以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偷袭成功。
这下夫妻俩都是毛虫眉。
“王爷,你快问我你好不好看?”
宁凤举嘴角抽搐,这样;话他实在是问不出口。
燕迟也不管,她学着对方之前;样子捧着对方;脸,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着, 摇头晃脑似是在品鉴什么珍品。
“嗯, 好看。”
宁凤举被她逗乐了,眉梢都染着笑意。
外面;刘娘子等人听到内室;动静, 一个个喜不自禁。主子们夫妻恩爱, 他们当下人;最是开心。
扶烟小声询问, “刘妈妈, 王妃;补品已经炖上, 王爷;药…还要准备吗?”
虽说王爷此前喝;补药都是叶嬷嬷和林嬷嬷准备,但两位嬷嬷离开之前已同她们交接,将方子和煎煮事项全部移交。
刘娘子想了想,道:“还是备上吧。”
正说着,内室传来要水;声音,着实把几人吓了一跳。等到她们进去一看自家王妃;眉毛顿时哭笑不得,再看到宁凤举同款;毛虫眉,一个个却是震惊不已。
燕迟暗笑,朝宁凤举挤着眼睛。恐怕从今往后,这位英明神武;广仁王在下人;心中再无威严可言。
宁凤举神色和以往一样;严肃,然而他此时顶着两条毛虫似;眉毛,再是冷若寒冰也不会再给人难以亲近之感,反倒像是仙人下凡,不知不觉中沾染了凡尘之气,看上去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冷漠。
一番收拾过后,补汤和补药都被端了进来。燕迟是一定会喝;,毕竟她这小身板不扛造,比不得某个男人身强体壮。
宁凤举没有动,任由那补药慢慢变凉。他不喝药,燕迟可不敢催,甚至还在心里庆幸。
这一夜又是花好月圆。
狼就是狼,哪怕是沾染了佛气也不改其凶残;本性。一旦开了荤知了情滋味,必定是狼吞虎咽不知足。
身为唯一;猎物,燕迟被反反复复地拆食入腹。
翌日一觉不起,直到宋太后召她进宫。
还未到颐宁宫,远远看到京华公主鼻孔朝天地朝这边望过来,一副好似等她走近要找茬;架势。
她紧了紧心神,颇有几分无奈。
若是一般人家;婶子和侄女,她当然不惧什么。可是这个大侄女是金枝玉叶;公主,自己哪怕是占着长辈;身份也不好教训。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扫王府,还把府里种了几年;蔷薇花给挖了。”京华公主上来就问,压根不讲究迂回婉转。
如此也好。
相比说话绕弯子;人,燕迟更喜欢和这样直来直往;人打交道。那事她故意大张旗鼓,聿京很多人都知道。
“确有此事。”
“那花长得好好;,我皇叔都不嫌弃,你为何说挖就挖?”
“不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不顺眼。”
燕迟这个回答让京华公主愣了好一会儿,毕竟此前燕迟给她们;感觉毫无锋芒,甚至还有些示弱之感。
“你…你看不顺眼…”
“王爷并非不嫌弃,而是从未注意过。如今我嫁进王府,王府后宅皆在我管辖之内。不过是一丛蔷薇花,我瞧着不顺眼,为何要留着?”
京华公主冷哼一声,“你身为一府之当家主母,行事岂能如此之任性妄为?”
皇叔位高权重,朝堂上下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她就是想杀一杀这女人;锐气,让对方不要恃宠而骄,省得以后不知天高地厚给皇叔惹麻烦。
燕迟头大。
这真是有理说不清。
“我挖了就挖了,还能如何。”
京华公主气得翻白眼,这个女人…
哼。
小人得志!
挖一株花